郝甜在楼梯口偷听了一会儿,就去营区找李长青了,李长青一听林西西不肯道歉,还把前去叫她的嫂子们打了,嫂子们气不过就还了手,这会儿程止戈屋里已经打成了一团,分都分不开了。
“又是这个林西西!简直无法无天了!”李长青将木头桌子拍得啪啪作响,“把程止戈叫回来,今天就把这个女人给叉出去!”
“李所,别上火,你这身体禁不得气啊,我,早知道你会气成这样,我就不来报信了。”郝甜一脸担忧地看着李长青道。
李长青摆摆手,道:“这事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有什么错?老郑,老陈,让人去把程止戈替下来,让他立马回哨。”
陈卫国叹了口气,让秦边生带人去替。
秦边生带了两个哨兵刚走上山,就看到一个人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腋下夹着两个人正急吼吼地往哨所方向跑来。
定睛一看,不是程止戈这狠人还是谁。
秦边生迎上前去,高喊道:“程大队长,我正好要带人来替你呢,你回来得正好。”
程止戈嗯了一声,“让开,别挡路。“
挟着人跑得飞快。
秦边生好奇地问:“这两人咋的了?“
“一个呕吐严重,一个感冒了也不说带病上岗发烧了。”程止戈头也不回地跑了。
带着两个人,还跑得那么快……秦边生晃了晃脑袋,不能比,人比人,真气死人,跟程止戈一比,个个都是弱鸡。
带着人冲进医务室时,郝甜也赶了过来,在医药柜里找了找,她边找东西边惊讶地自言自语:“我这柜子里怎么乱纷纷的,进贼了么?”
不止分门别类放得好好的药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好些针药位置也打乱了,有几种药,她还没来得及贴标签,现在她也分不出哪个是做啥用的了。
程止戈面上一僵,沉声道:“那天,我进你这医务室找乙醚,因为时间太紧了,难免翻得乱了些。”
郝甜听了这话,身形一震。
程止戈说的是被歹徒胁迫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
那个晚上的很多事,都是郝甜不愿意去回想的。
“谁突然让你来找乙醚的?”那天她都没记起这玩意儿有强效麻醉的效果,程止戈之前被歹徒逼得那样狼狈,代表他当时也是不知道这东西的,一定是有人提醒过他,他后来才扭转了局面。
“林西西。”程止戈道。
哐啷……
郝甜手里的铁托盘掉到了地上。
郝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林西西,怎么会是林西西?
她怎么会懂药性?
不,不对,如果林西西懂药性,真的有医学造诣……那,抢救卫老的人,会不会真的是她?
不,不可能,不可能。
程止戈低头捡着落在地上的药袋,没看到郝甜血色尽退的脸和惊恐万状的眼。
捡好药放到托盘上,程止戈端着托盘放回了柜子里。
郝甜缓过神来了,颤抖着手找出两袋药,递给程止戈:“大袋的一次两粒,是给呕吐不止的人吃的;小袋的一次一粒,是给发烧的人吃的,你给他们先喂一次,我看看这药对不对症,如果不对症,我得重新配。“
程止戈倒了杯水,把人扶起来,按用量给他们喂了药。
郝甜指了指门内的调药室,表示要和程止戈单独谈谈了。
调药室是隔音的,里面的人说话,外头的人听不到。
程止戈拉了椅子坐下,离着郝甜有一米多远。
郝甜幽幽地看着程止戈:“听说你要离婚了?“
程止戈点头。
“这是好事,林西西那个女人,终究是配不上你的。“郝甜拿起搪瓷盅,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咽下水之后,她像是鼓起了勇气般,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程止戈。
“程止戈,我的情况你是了解的,当初方师长找上我,问我愿意不愿意和你接触,如果能把你留在我们西部战区第一分区,还许诺说要给我把天下感兴趣的医书都给我搜罗来呢。
之前我的心意,我没说,你也应该感觉得到。
你突然结婚了,我失去了资格,心里倍受煎熬。
现在,你决定要离婚,我想问问你,愿意不愿意和我结成革命伴侣,一起进步,一起成长,一起保家卫国。”
程止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郝甜接受不了,红着眼圈问:“为什么?我就那么差劲,你连林西西那样的人都要,我比她还差么?”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不想再婚了,我一个人挺好。”程止戈淡淡道。
郝甜泪如泉涌,杏眼里满是痛楚,声音慢慢的哽咽了,“程止戈,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话没说完,人就先崩溃了,失声痛哭了起来。
程止戈皱眉看着她,“你有话直说,别整这出。”
郝甜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里奔涌而出,几次开口都不成声。
“程止戈……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我被侵犯了啊……你不要我,不负责任,谁会要一个被几个人轮流……了的女人。”
什,什么?
程止戈如遭雷击。
轰隆隆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炸开,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也如同一团浆糊一样,根本无法思考了。
“郝甜,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配药室里气氛低迷,郝甜哭得无法自抑。
程止戈重重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的瞬间,似乎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程止戈,你没有心啊……”
“林西西当初是怎么说服你的,为什么你宁愿和她那样的人结婚,却半点也不怜惜我?”
程止戈眼神晦暗,如一口无人能读懂的深井。
“林西西是个孤女,没什么文化,坏了名声,又远在离家千里之外的火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