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洋挂了电话,吸一下鼻子。
看见靠电线杆子站着谭云骞,吹了个口哨,“我妈老想我了!等着我回家给我炖大骨头呢!”
某人不是炫媳妇吗?
他可以炫妈!
谭云骞看他臭屁的样子笑了,“挺好,我回去媳妇也等着给我做好吃的呢!”
俩人回到宾馆,屋子里很冷,谭云骞又把自己的毛线袜套拿出来了。
看的姜平洋一阵眼红。
谭云骞已经炫耀过了,这是媳妇给织的,就怕他冷。
家里,时欣然坐在炕上,盖着被子,脚
手里拿着没织完的毛衣继续织。
藏蓝色的毛线,里面加了兔毛,绒绒软软的,还保暖。
正好去漠河的时候可以穿。
第二天,时欣然不用发货,在家收拾下屋子。
整理桌上的小书架时抽出一个相册。
相册是谭云骞小时候的,照片少的可怜,都是黑白照片。
但是她很喜欢看他小时候的样子,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有一张他的百天照,瘦瘦小小的一只,跟没满月一样。
还有一张同时期的全家福,被爸爸抱在怀里的,旁边的关秀娥已经被剪掉了。
谭爸爸年轻时很帅气,比徐茂远帅多了,深邃的眼窝,浓浓的剑眉,笑起来很温和。
再就是几岁大的他抱着木头枪和爸爸的合影。
这时候的谭云骞还是很软萌可爱的,已经有了俊秀的模样,稚气又腼腆的小脸蛋看着像个女孩子。
如果能穿到这个时期,她一定要去捏捏他的脸蛋儿。
还有两张小学和初中的毕业大合照了。
再有一张大概十四五岁,和毛晨几个人的合影,谭云骞那时的头发很短,皱着眉,两条胳膊抱在胸前,一条腿斜着深出来,小小的年纪眼睛里满是戾气,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小马驹。
后面还有谭爸爸生前的几张照片,一张单人的,还有几张和同事的合影。
有一张人数最多的,大概二十多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乐器,还画着妆,谭爸爸手里拿着一支笛子。
照片上写着1968年10月1日木材加工厂文艺汇演。
她记得之前谭云骞说过,谭爸爸生前是厂文艺宣传队的一员,笛子吹的特别好。
她看着合影的其他人,有些还能依稀辨别出是谁。
参加过她和谭云骞的婚礼。
她的视线落到一个人的脸上时,眼睛立刻瞪大了。
她凑近了又仔细看了看,是齐胜!
年轻时的齐胜!
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很短,没有胡子。
这时候的齐胜眼神没那么凶狠,但是却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前世,有个人来自己的店里拍过证件照!
刚进来的时候眼神狠歹歹的看着她,头发特别短,是那种犯囚子刚出狱贴头皮的发型。
当时她还以为是哪个混混进来找事的。
那时候严打已经过去了,各路混混又开始出来作了。
吃霸王餐的,收保护费的,欺行霸市的。
但是这人只是拍了一张证件照。
在她准备的时候看到他有意无意的总在看自己。
后来,她又在店外偶尔看过几次,都是远远的在马路对面。
她感觉在看她,但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这人又别过脸去,若无其事的走开。
她以为这人就住在附近,虽然没打扰过她,但是也让她紧张了一段时间。
主要是这人眼神太凶。
再后来就是谭云骞出事……
时欣然抱着相册坐在炕沿边,仔细回忆着。
她想起抓齐胜那天,他的头发很长,刘海儿遮住半只眼睛,还留着小胡子。
再看看手里的照片。
形象重叠之后,非常像那个来拍照片的人。
但是前世她没得罪过齐胜,也只在前世见过他。
她闭上眼睛躺在炕上,回忆着齐胜偶然出现的几次。
有两次他站在街对面和别人说话,这两次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后来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那个人……很像陈旺财!
时欣然睁开眼睛,有点不确定。
那人比陈旺财瘦了太多,现在的陈旺财像个地缸,一米七左右,看着得有二百斤,肚大腿短。
而那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头发也是贴头皮的短。
离得又有点远,她真不敢确定就是陈旺财。
有人减肥以后和整了容一样,不熟悉的会以为是两个人。
她刚才只是回忆时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那人走路看起来有点跛。
时欣然又坐起来,挠了挠头。
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三年后的死劫,其他的都可以避过。
娘的,宁杀错不放过!
她得找个机会把陈旺财送进去。
之前谭云骞说过陈旺财有个姘头,乱搞男女关系,流氓罪,进去吃牢饭不冤枉!
也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摔的如何,要是躺在医院不和姘头见面还抓不到把柄。
下次去印刷厂她看看能不能从那个保管员嘴里打听点消息出来。
时欣然起身将屋子打扫完去了照相馆。
杨淑娟的大照片已经洗出来了。
她坐在工作间里拿着油画笔二次着色。
她的画工不见得多强,但是在原照片的基础上二次加工还是可以的。
她正在认真画着,纪美娟喊她接电话。
是王昌连打来的。
“然然,下个月二十号有一趟去深市的军用车专列,能空出二十个车皮,一个车皮45方的,一共九百方的木材你们能弄到吗?”
时欣然立刻精神了,“二十个车皮?!”
“对,二十个!”
“能能能!谢谢舅老爷!”
王昌连在电话里笑了,“能弄到就行。”
“对了,再和你说个事,你明年往部队发的挂历能不能……发点风景的?或者再严肃点的?部队里都是一群大小伙子,你这挂历……都是那啥……”
时欣然乐了,“行,我知道了舅老爷,都是美女画不也是一种考验么!”
王昌连被她逗笑了,“就你会说,一天天小嘴叭叭的。”
“江城军分区你再给送三千本,你和景城联系一下,让他带你去找司务长。”
“过些日子行吗?等着小骞回来的。”
“行,不着急。”王昌连不知道为啥一定要等孙女婿回来,但也不是着急的事。
时欣然挂了电话,肯定要等家里的大醋缸回来,让他去送。
不然她单独去见了肖景城,回来大狗狗得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