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瓜群众惊诧的眼神中,柳湘湘淡定推门进屋。
“你个贱人!你不是陪着青青去看电影去了吗?青青出事你到哪里去了!”
刚进屋子,方如月满脸怒气冲到柳湘湘跟前,目光毒辣如同地狱里出逃的罗刹,举起巴掌就要往她的脸上甩。
明明出事的应该是她,怎么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柳湘湘侧脸躲过,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柳青青的事情让方如月自己彻底失去了理智,亲手把自己好后妈的画皮撕掉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闪出,如同一座高山挡在了她的面前护住了她。
是周青杨,他竟然没走!
“好啊你个臭婊砸,怪不得不见人了!你是跟瘸子鬼混去了!”
女儿出事,她也别想好过!
方如月厉声破口大骂。
柳湘湘冷笑着从周青杨的背后走出。
向来以好后妈面貌示人的她,在外人面前都是亲昵的喊她湘湘,什么时候如此粗鲁失态过?
他没有离开也好,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她要正式公布他的身份,也好让左邻右舍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鬼混!
“周青杨是我的未婚夫,昨天他已经来提亲了,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约会,怎么是鬼混呢?”
他高大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柳湘湘贴心搀扶着他的胳膊。
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沉稳,眼角却已经泛上了一丝猩红。
抓着拐杖的手又用力一些。
身后已经是一片议论声。
昨天周青杨的确是提着礼物上门了,满满两个网兜,又是麦乳精又是罐头又是猪肉,他走的时候可是空着手的。
礼物都收下了,自然就是承认了这门亲事。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柳湘湘同周青杨鬼混,不过是因为自己亲闺女出事丢脸了,就把火气撒在继女身上,后妈终究是后妈!
终究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以前对柳湘湘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哪!
议论声清晰入耳。
柳湘湘决定借着这个势头再做点让她喷血的事情。
“柳青青怎么了?”
柳湘湘面露疑惑之色假意询问,快步走到房间门口,一把把门打开。
凄厉的哭嚎声不绝于耳,身穿破烂衣衫的柳青青趴在床上哭的嗓子都哑了。
没有吃瓜群众议论的那么惨,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应该还是她的杰作。
定是这个蠢货醒来误以为自己被侵犯了,一番大呼小叫倒是弄假成真了。
“怎么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了?被人糟蹋了?谁干的?我跟她一起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呀……”
她故作惊讶状,接连发出灵魂三连问。
“滚,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你,青青怎么能出事!”
失去理智的方如月挥舞着鸡毛掸子就要朝着她打过来,周青杨快步上前,右手中的拐杖一扬,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湘湘走到周青杨身边,把他举起的拐杖轻轻放了下来。
“放心,她不敢对我怎么样,毕竟我是她的‘女儿’呀!她可是好后妈呀!”
她脸上的嘲讽不要太明显。
毕竟这些年方如月一直扮演慈母的角色,动辄亲昵拉着她的手,说我女儿怎样怎样。
今天就让街坊邻居看清楚她的嘴脸!
“滚,你这个野种!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盛怒之下的方如月已经彻底卸下了她的伪装。
嘁嘁喳喳的议论声越发嘈杂了,亲眼目睹这场狗血闹剧的邻居,无不对着方如月指指点点。
“太过分了,对湘湘好原来一直都是装的!”
“青青出事管湘湘什么事情?湘湘都掉河里了,她连问不问上来就骂!”
“走走走,都给我走!”
暴跳如雷的方如月,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就把拥到客厅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往外赶。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周青杨,柳湘湘满脸疼惜。
他的左腿有伤还没有痊愈,跳水救她又跪在地上做急救,只怕会加重他的伤势。
“你先回去吧,明天上午来接我。”
她搀扶着他的胳膊轻声嘱咐,他点点头。
她对他态度陡然好转,他内心已经激动万分。
“她要是胆敢满嘴喷粪胡乱造谣,我就喊厂办的胡阿姨过来。”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了方如月的肺管子,胡阿姨是妈妈古小月的好朋友,也是纺织厂的工会主席,在纺织厂说话有一定的分量。
她方如月能够在工厂上班,还是因为她好后妈的名声,得到了妇联的表彰,胡阿姨这才破格把干临时工的方如月转正了。
她这幅嘴脸,只怕工作也保不住了。
周青杨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看众人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柳湘湘干脆再拱一把火。
“既然出事了,该报警就报警,窝在家里有什么用?”
“不不不,不能报警,也没有什么,就是骑车摔了而已。”
方如月面色慌张急忙阻拦。
她现在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女儿柳青青衣衫褴褛被行人送回了家,看上去像是被侵犯了似的,可到底有没有被侵犯,现在还不能确定。
如果报警,那就是变相坐实了这件事,青青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她还怎么嫁人!
她咬牙怒视着柳湘湘,一脸的不甘心。
明明出事的人应该是她啊。
只要她一出事,她就没有了骄傲的资本,她就会答应瘸子的提亲,她就能顺利得到一笔彩礼了。
可偏偏就出了茬子!
女儿柳青青出了事情,而柳湘湘这个贱人,已经跟周青杨勾搭在一起了!彩礼还没有拿到手呢,岂不是白白丢了一大笔钱!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影响缩短到最小范围内。
毕竟女儿喜欢的周青云是周青杨的弟弟,是她在师范大学的同学!
要是周家知道了这件事,只怕这件事要泡汤了!
方如月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把涌到屋里的邻居都哄出去,哐当一下关上房门。
屋里只剩下了柳青青的啜泣声。
柳建业如同木头人一般呆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还是这般窝囊模样,被方如月母女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是看到方如月做事不公,他也不敢替她出头说一句好话。
应了老话,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她甚至还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柳建业的亲闺女?
毕竟从小到大,他没有做过一件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柳湘湘回房间找到换洗衣服,镇定自若来到洗手间一顿洗,更换一身干净的长裙,来到厨房,打开煤气灶煎了两个鸡蛋。
无视方如月如同冷刀子一般的眼神,一口气吃下两个冷馒头两个煎蛋,还不忘挖了一汤匙麦乳精倒入开水里,搅匀了后一股脑喝了下去。
吃了饭,身上终于有了些许力气。
以前还真是蠢,就为了多赚一点工资,她加班加点的工作,赚的工资悉数交给方如月,家里买的麦乳精她更是从来不舍得喝一点。
方如月身体弱,每逢初一十五总是头疼的厉害,脸色常年蜡黄。
家里所有的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了。
呵呵,现在看来,都是因为她作孽太多的缘故吧!
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在方如月的身体只在初一十五这两天犯毛病?是身体的原因,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感觉多半是有人做了手脚。
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
不过这个“朋友”,她一时半刻还想不到到底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