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堵阳必须得全然安稳。
麋竺听了这句话,斟酌了一二,方才点了点头。
的确,商人总是逐利的,不安稳的堵阳,不符合商人们的利益。
“还请小先生放心,此事,吾定转告左将军。”麋竺满脸正经的应下。
黄月英见此,继续道,“左将军能守得堵阳安稳,其好处…想来元直兄长能想得到的。”
麋竺又一愣,守得堵阳安稳的好处?徐军师能想到?
哪怕是他见惯了商场之中的尔虞我诈,一时间,也不太明白小先生这句话的意思,只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
堵阳。
张飞看着眼前这只刚被猎杀的大虫,以及过了一冬看着有些瘦弱的鹿子,略叹了叹气。
“三将军何故叹气?”侍从不解。
“原想着,要给那位小先生送些好吃的过去,可这些都已是死物…待得送去襄阳,便已不能吃了。”张飞愁眉苦脸。
如今自家大哥有了徐军师,那出的计谋策略可真叫一个“爽”,打得曹操那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堵阳这边,百姓们慢慢多了起来,有着他大哥的仁政,百姓们过得也安心,哪怕这只是一个小县,只需刘表略支持一些,就能养活他们这近六千的军队。
再加上西北方向还有宛城的文聘将军,曹军就是想来,也得掂量掂量。
而他,也从徐军师嘴里听过了那小先生的传说,想了想,这荆州上下,真真是不如一个小娃儿,竟让一个孩子去冒险做这些事…
再加上之前说出的话,要多给这小先生准备些不错的吃食,所以狩猎时他便上了心。
只是,黑瞎子也好,大虫也好…猎到了也多为死物,送去襄阳…那便不够新鲜。
“小先生身子瘦弱些,大抵也不喜这般猛物,将军不如令人下些套子,猎些活物,再派人送去便可。”侍从抽了抽嘴角,送这些过去…也得看看荆州牧怎么想。
张飞想了想,点头,笑着拍了拍侍从的肩膀,“你小子不错,这事儿你去负责。”
“诺。”
…
于是,待张飞兴致冲冲的带回了这么些猎物,就跑去见了自家大哥。
而后,便又见着自家大哥拉着徐军师唠嗑…
好吧,自打有了军师后,大哥都不关心他这三弟了,当然,他也就这么皮皮的想一下…他和大哥二哥的感情,那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三弟来了?”刘备见着兴致冲冲的张飞,脸上无奈笑笑。
“嗯,打了些活的野味,想让大哥派人送去给小先生。”张飞轻咳了一声,开口。
旁边,徐庶不明所以,看向刘备。
刘备于是解释了一番,徐庶这才摸了摸胡子,“阿楚的身世,我倒也是这般听说的,但…”
“但?”
“但阿楚如今是荆州牧帐下从事祭酒,如今定是不缺衣食的。”徐庶笑着,“只是这到底是三将军的心意,想来,阿楚收到…定也欣喜。”
“嘿嘿,那便多谢军师。”
“近期,兴汉商行正好在堵阳设立了分行…三将军可去那处。”
张飞浴室又急吼吼的跑了。
刘备却是不太理解,徐庶为何非要让张飞去兴汉商行。
“主公莫急,且听庶慢慢道来。”徐庶于是解释道,“兴汉商行,是小先生为主导成立的,以助农扶贫为宗旨的一个不同的商行。”
“助农扶贫?”刘备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而后道,“倒是…颇为直白。”
徐庶于是笑眯眯的点头,“的确直白。”
“军师可否详细说说?”刘备也来了兴致。
他虽是汉室宗亲,可自小家贫,甚至不得不织席贩履以维持生计,是以,对这些与民生有关之事,也相当的感兴趣。
“按照那位小先生的说法,就是通过商行的帮忙,将交州贫困庶民们的稻米卖去北地,把北地贫苦百姓晒制的肉干贩往荆、杨等地,以提高这些百姓们的收益,帮助他们在这乱世之中…活着。”徐庶认真的解释。
活…着?
刘备默了默。
在这般乱世,想要活着,的确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有黄巾“乱军”作乱,有千里大饥人相食,有饿殍于野…
半晌后,刘备才感叹,“小先生之抱负,备…实不及也。”
徐庶却是摇摇头,“不,庶认为,小先生的抱负…其实与主公的抱负相近,而非背道而驰。”
“军师的意思是?”
“主公欲要匡扶汉室,更深层的原因,是为了能给天下一个和平后,让百姓安居,庶民乐业,可对?”
“是。”
“而小先生的兴汉商行,其实亦是如此。”
刘备点头,的确…兴汉商行这个名字,已显其志。
“是以,既然目标相同,何不携手?”徐庶笑着摸了摸胡子。
“携手?”刘备瞪大眼睛。
“是与兴汉商行携手。”徐庶道。
刘备赶紧点头,“是极,是极。”
在刘备看来,如今的小先生仍是别人的谋士,接触的过于频繁,反倒对小先生不好。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却不能不在意那般妖孽的天才。
但如果是和兴汉商行合作,却是能在不影响小先生的前提下,真正帮助到需要帮助的庶民,这也让他跃跃欲试。
“堵阳之地,虽处荆州,但却是荆北地区,常年战乱,”徐庶继续开口,摇头道,“百姓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的确…所以,吾等当如何?”
“如今商行的分行不过初初成立,主公当大力支持…”
……
兴汉商行堵阳分行。
一名青年男子见着眼前的大汉,眼中带着笑意,只因,这人说,这些是要送给“东家”-小先生补身体的。
“好叫将军知晓。”青年摇了摇羽扇,“这些活物,从堵阳至襄阳,或有损伤…”
“哈?养个兔子你们还不会吗?”张飞瞪大眼睛。
“养兔子,自是会的。”青年一噎,颇为无奈,左将军这三弟…挺有意思,“只是,路途遥远,难免有些意外。”
“嗨,那俺老张便懂了。”张飞不在意的摆摆手,“总之,这是俺张飞送给你们小先生补身体的,路上好生照顾着,可明白了?”
“好。”青年随即点了一些猎物的数量,便写了两份条子,记在了时间、地点、目的地、货物数量以及收费后,盖上了兴汉商行的印章,回给了张飞一张,“诚惠,五百钱。”
张飞:…
“要钱?”
“不错。”
“你可知俺是谁?”
“张三将军。”
“这是送给你们主子的!”
“若非不通过商行,三将军是否需要派人去襄阳走这一趟?”
“自然!”
“人吃马嚼,花费几何?仅五百钱否?”
张飞想了想,皱着眉,反正…不止五百钱,于是道,“也有些道理。”
刚摸出荷包准备给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又说不上来,犹豫了一会儿,仍是给了五百钱,拿过了那张条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道,“那俺如何知晓你们到底送没送到呢?”
“东家若是收到后,会于在下手中这条子上签下名字,届时,这张条子还会再次被誊抄一遍,原有的这张,还会送回堵阳,以便后续查阅。”青年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张飞便点了点头,“那便好。”
见着张飞离去,诸葛亮手中羽扇再度摇了摇,元直的动作…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