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
是莫晓拿走的?
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凡接下来也没有说更多的事情,只是开车把陈奥成送回家。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都在,只是谁也没有深入说什么。
三个人,心思各异。
母亲张英不仅仅是在担心陈奥成,还为莫晓一家长吁短叹。
父亲陈凡难得在家里抽烟,看起来满腹烦心事。
陈奥成......十八年来,第一次满脑子都是对门的那个女孩。
一开始只是在狐疑莫晓一系列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后来不知为什么,把这半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事情全部回想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他自己都吓一跳的结论。
这十八年,自己每天都在看着她。
父母在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第二天就要返回省城。
案子,结束了。
在老莫转院的那一刻,省厅已经下达地方局撤出这件案子的指令。
几天后,在省内新闻很小的版面上,刊登一条非常不起眼的社会新闻:......经过缉毒警和武警的全力清缴,一张盘踞省内多年的跨国贩毒网络被连根清除......
陈奥成无意中看到这条新闻后,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靳孝是幸存者和举报者,但他应该不会认识那么多的上家。
警方是如何从这么短的时间,打掉这么庞大的犯罪网络的?
据他所知,所谓的“契爷”仍然没有醒啊。
其实最让他感到迷惑的是,警方在通报上附注一个通缉令,并不是实物照片,而是一张经过模拟后的人物肖像画。
上面没有明确说明这个人所犯何事,只是标明提供此人线索者,重赏5万元。
也就是说,这个人和整件事都有关联......
而这件事是陈奥成做的.....这人也忒不像了!
是靳孝描述的?
这完蛋玩意......
也好,这样一来,自己的嫌疑彻底被抹去了。
这个小县城,一如既往的平静。
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些人可能知道前几天发生过一场枪击案,但社会有时候就是这样,藏着掖着,几天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几十万人的小县城,一两件跟自己无关的事,哪里用的上几天时间,马上就会淹没在时间和日常里。
但,陈奥成却感觉有些事永远地改变了。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老莫受伤、莫家悄然离去、班上少了一个人......早上,自己的视线里缺了一个身影......
陈奥成这么多年,一直视眼前的女孩为无物,直到......真的“无物”了,他却特别希望她能在前面走着。
刘鑫问过陈奥成莫晓去了哪里,陈奥成只能摇头。
这个傻傻的女孩,莫晓的真朋友,一个人在课堂上默默哭了很久。
萧帮主也不敢说什么,莫晓父亲的事情他已经通过熟人知道前因后果,只能叹息世事无常。
其实最让萧帮主难受的是,一模的成绩下来,提高最多的还是莫晓。
576分。
只要她能保持住,虽然考那些公安系统名校还是不够,但满足老莫的心愿绰绰有余。
陈奥成手里拿着莫晓的成绩单,也难受了整整一天。
那天早上,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草原、巨树、鲜花和舞动的西莉亚,依然如故。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西莉亚的舞姿忽然和那天在床上起舞的莫晓重合在一起。
当然不是噩梦。
但他还是被惊醒。
而更让他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四月初,二模的成绩刚发布不久,邹伟便从这个班里消失了。
陈奥成吓坏了!
赶紧跑到公安局找翟局确认邹伟的消息,却打听到邹伟不是被抓,而是被省厅的人带走不知道去做什么。
由于自己和邹伟的父母基本没有见过,陈奥成也没办法通过他家里人联系到邹伟。
电话虽然没有停机,但怎样都打不通。
无奈之下,陈奥成写了一篇发自肺腑的道歉小作文,通过微信发给邹伟。
而收到回复的时候......已经是高考结束后的事情了。
刘鑫更绝。
在确定自己考不上大学,而身边唯一一个闺蜜又悄然失踪后,她竟然通过关系,选择留级,直接安排到楚云飞的班上!
这种无语的操作让陈奥成和萧帮主都有些诧异,搞不清刘鑫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五月初,三模考完之后没几天,萧帮主忽然在课堂上提起刘鑫。
“这孩子......可能是被刺激到了。咱们三模的成绩还没有下来,我把三模的试卷给她送去一份,昨晚连夜批了一下。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比二模高六十分,比一模高80分......
唉......
希望她明年能坚持现在的想法,高考能考个理想的成绩吧。
离你们毕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煽情的话现在说有些早,我也不想说。
这么多年,教过那么多孩子,你们这批......最让我省心。
虽然说吧,有刘鑫和......莫晓,但我并不讨厌她们,而且大家都是好孩子,这就够了。
而且这两个孩子给我的感触良多......
能考上高中的,哪有笨孩子......
唉,要是莫晓还在......”
萧帮主忽然低着头,收拾讲台上的书本和教具,默不作声地走出课堂。
外面下着雨,挺大的。
刘启明和刘阳平时挺老实的,这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拍桌子,拿起后面放在的篮球,一溜烟地跑出教室。
教室里很安静,但外面始终传来雨声、雷声、球声,还有一点点哭声......
高三,本就不应该有这么多事情。
为了那三天影响一生的考试,每一天都应该沉溺在学习中。
不是吗?
莫晓。
自莫家变得静悄悄后,陈奥成每天回家都要看下那扇老旧的防盗门。
门上面夹着一块红纸,是他后来悄悄塞进去的。
这样的习惯,直到高考前一天都没有停止。
母亲张英打电话说要送他去考试的学校,却被陈奥成拒绝。
在他看来,这种被视为人生最重要事件的高考,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而事实也证明,重生后犹如开了挂般的新人生,在这些方面根本不值一提。
反倒是那些自己不了解、不明白、不知道的事情,让他甚为头疼。
就比如说,好好的毕业典礼,大家坐下聊聊天、说说话、拍拍照也就算了。
为什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般愁云惨淡,连萧帮主那个老家伙也抱住自己偷偷抹泪,让他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