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啊......”
莫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乳白色的屋顶,耳边响着只在电视里听到过的“滴、滴......”声。
额头上的剧痛让她无法思考更多,
各种身体上的感觉一同袭来,让她难受不已。
其中,最难忍的就是口渴。
“水......”
“病人醒了!去通知医生!”
疼痛让莫晓又合上眼睛,耳边瞬间又传来嘈杂的各种声音。
能听得出来,有护士的,有医生的,有母亲的,也有......刘鑫?
再次努力睁开眼睛,医生拿着小手电照着她,
观察一会后问道:“现在什么感觉?”
“头疼,很疼......”
“嗯,意识清醒,表达清晰。”
母亲焦急的问道:“是、是不是没有什么事啊?”
“应该就是伤口疼痛,还有一些脑震荡的后遗症,再观察两天。
你们家属也不要太吵,声音也会让她头疼。”
“不会、不会!我们、我们就守着......”
“多让病人休息,恢复的能快一些。”
“好、好,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母亲和刘鑫一左一右地坐着,眼泪汪汪地看着莫晓不敢说话。
“......不说话我也疼,你们要说就说吧,说不死我......”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刚在阎王爷那转一圈,还嫌命长是不是!”
“你......把我亲妈还我,你不是我妈......”
“阿姨......莫晓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您别骂她......”
“我没骂她啊!你也别哭了,这事不能全怪你......”
莫晓虽然头疼,但思路非常清晰:“那怪我喽......我要张英阿姨,她才是我亲妈......”
“这小兔崽子......”
“我爸呢?”
“在单位审犯人。”
“犯人抓到了?”
“......这是真打懵了啊。”
莫晓不明白母亲这句话的意思,又问向刘鑫。
"鑫鑫,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的......
小晓,谢谢你......”
“......今天周几?”
“周日,问这个干嘛?”
“周四,肯德基鸡块,你请......”
刘鑫立刻破涕为笑,点头如捣蒜。
“你看这傻丫头!就知道吃......
也多亏吃得多......
长得高,力气大,才能保条命下来......”
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对对对!我听楚云飞说,是你跟凶手搏斗,他敲了你一下,你把他整个人都灭了......”
莫晓慢动作似的把头转到刘鑫这边,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哈?”
不过还没等刘鑫继续往下说,护士忽然进来把两人赶走了。
说是需要进一步做全面检查,然后给莫晓打了一针止疼药。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等醒来后,身边只剩母亲一个人。
“刘鑫呢?”
“上学去了啊。”
“上学?”
“你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大天,来,先喝口水......
今天周一了。头还疼不?”
“好多了......妈,昨天刘鑫话没说完,什么我把凶手灭了,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她有个发小,叫、叫什么云飞的,他把你爸他们带到凶手家里找到你们。
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拿着U型锁,满脸是血,
凶手就倒在你脚边,比你伤的还重......
你这孩子,还真没看出来,打个架还真下死手。
好在没闹出人命,那人也比你恢复得快。”
莫晓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道:“我、我打的?”
“不是你,难道是刘鑫啊?
刘鑫那时候可被迷晕了,在炕上躺着呢。
也就比你恢复清醒早那么一会。”
“我、我没印象啊。”
“那能有啥印象。
医生说你头上都被打骨裂了,差一点就要做开颅手术。
那天杀的玩意儿,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进拘留室杀了他,我真是......”
“那、那陈奥成呢?”
“奥成?他也和这事有关?昨晚过来看你的时候他也没说啊。”
“他......”
莫晓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奇怪。
又是在医院开始各种检查的一天,
一直熬到下午六点,这专人病房里才开始热闹起来。
父亲老莫带着陈奥成的父母来看她,一向在莫晓心里挺硬汉的老爹,
见到她的一瞬间眼圈就红了。
自己已经承认的亲娘张英比母亲还要关心自己,而陈凡从坐下就开始数落陈奥成的不是。
非说莫晓现在的状况就是陈奥成没保护好......
他们是不是心里都清楚根本怪不得陈奥成,非要捏造个什么罪名出来,让陈奥成感到负罪感,以达到他们不可高人的目的?
莫晓可不傻。
临走时陈凡说,自己父亲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惨状,冲到凶手身边差点没一枪毙了他。
这两天的审讯,警局里关着两个人,一个是凶手,一个是老莫。
再晚些时候,刘鑫和她的父母带着一大堆吃的来看莫晓,
千恩万谢,就差点没给莫晓跪下。
也就是两人都是女孩,不然只能以身相许才行。
刘鑫的发小楚云飞也来了,带着两罐桃罐头和两罐奶粉,
一瞬间让莫晓母亲都感慨起来,回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艰苦岁月。
由于家长都在,莫晓也没办法问刘鑫和楚云飞具体发生什么,
只能等等再说。
晚上十点,探病的早就走了,母亲也回去休息,由父亲替换看护。
可能也是白天上班太累,父亲很快就睡了过去。
其实莫晓已经恢复自由行动,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这个时间正是年轻人精力最好的时间段,
莫晓怎么可能睡着。
趁父亲鼾声渐起,轻轻推着旁边的输液架,偷偷摸摸地溜出病房,准备找个开阔一点的地方透口气。
医院的味道确实有些难闻。
此时医院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住院楼道更是冷清。
单人病房在住院部的高层,光是等电梯上来都要好几分钟。
在没人、没声、灯光也有些暗的医院楼道里,
莫晓站在电梯门口,越等心越慌......
可都走到这里,回去不是更慌......
电梯......
好慢啊......
“叮!”
人总有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
越是在事情马上完成或成功的时候,身体技能和情绪越不稳定。
比如说......
本来憋尿还没有太严重,可越要到家门口,那股尿意就越强!
尤其是钥匙插不进锁孔的时候!
倍加煎熬!
莫晓现在就是类似这种情况,
慌得一匹!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她的心已经能从嗓子眼看到!
更致命的是......
电梯里还有人!
一个低着头,戴着帽衫兜帽,全身都是黑色的男人!
莫晓的嗓子被马上蹦出来的心脏堵着,张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和在废品收购场门口几乎一模一样!
而更类似的是,那人迅速伸手,
一手拽着她,一手捂着她的嘴......
“我这么吓人吗?每次见到我都要喊!”
妈耶!
是陈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