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踩着高跟鞋越过傅明轩走进了更衣室,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傅明东紧跟着走了进来,看到一脸颓废的傅明轩,他走过去坐下来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是惊天大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现在总算是结束了,他的心也就安了,至于傅明轩如何想,如何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外面的门被大力砸开,傅国华从外面怒气冲冲地进来,径直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傅明轩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国华!”傅母大叫一声,走过去慌忙看傅明轩被扇的脸颊,她就算是再气也做不出来打孩子。
傅国华颤抖地指着傅明轩,“这个逆子,你还惯着他?他都要上天了。”
“今天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的人,他一个新郎竟然抛下新婚妻子跑了?我傅国华的面子要往哪搁?我这要成为整个城的笑话,还是不会熄灭的笑话。我们全家,我们整个家族都得被笑到——死!”傅国华拍着自己的脸,他觉得如果没有傅明东,今天他的脸就要被别人踩在脚下狠狠地碾。
“跑了?啊?你能给老子跑了?”傅国华抄起墙边的笤帚就要往傅明轩的身上抽。
“傅国华,你不能这样对儿子,从小到大我还没有打过他。”傅母走上去抓着傅国华的胳膊不让他动。
“从小到大他们两个谁没被我打过,也不差这一回。这一回我要让他终身牢记。”傅国华气愤地拽开傅母的胳膊就要打。
“傅司令。”罗耀祖带着宋慧兰从门外进来正好看到傅国华举着笤帚就要往傅明轩的脑袋上砸去,慌忙阻止。
傅国华愣了一下就被罗耀祖抓住了胳膊,他挣了挣,“老罗,他今天干的这是人事儿吗?真的抱歉,我现在无颜面对曼曼和你们啊,无颜啊!”
他颓然地放下胳膊,眼眶微红,疲惫的表情好似老了好几岁。
本来罗耀祖和宋慧兰在来的时候心里还在埋怨的,他们把自己女儿像一个东西一样转来转去,最后都快成一个笑话了,就连亲戚都不住地问是不是搞错名字了,他们至今胆战心惊。
可是现在看着傅司令真诚地道歉,所有的埋怨又咽进了肚子里。
事已至此,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尘埃已落定。
傅母看大家似乎冷静了下来,才说道,“傅明轩,你告诉我们你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结婚?”
傅明轩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一句话没有说,就算是傅国华要打自己也无动于衷。
“你说啊。”傅母急得去扯他的衣服,今天在这里必定是要说出个理由来,否则就算是以后和罗家结亲家也是不好交代的。
这时,罗曼换好衣服从换衣间走了出来,一身红色敬酒服衬得她脸颊红润,皮肤白皙。手上带着龙凤镯叮当作响,她款步走了出来,站定在了傅明轩的身前。
“我不怪你。”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脸色各不相同。
傅明东皱了皱眉,抬眼观察了一下罗曼的脸色,确定没有伤心才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傅明轩从进来之后第一次抬起头来,他满怀内疚,动动嘴唇良久也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罗曼摇了摇头,“你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之下,对不起我是小,对不起两家的长辈却万万不对。这场婚礼进行不下去不仅仅是丢了两家的脸面,以后不管是傅司令,还是傅明东或者是你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前途,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傅明轩抿了抿唇,当时他脑子一热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就追了出去,好不容易哄好了汪梦,可是汪梦却死活不同意让他马上回来。
他怀着内疚的心情却还是留在了那里,明明知道留下罗曼一个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甚至逃了婚。
他爱汪梦,却也是因为她,差点把全家人都给害了,他突然就迷茫了。
傅明东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枉然,曼曼,我们出去敬酒吧。”
他拉着罗曼的手,在拉开门转身之际似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过头对傅明轩说道,“哦,你明天最好想好理由给所有人解释清楚这一场乌龙,我不想再收拾烂摊子。”
傅国华冷哼一声,也带着傅母往外面走。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人等着他去应酬。
罗耀祖带着自己的妻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明轩,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傅明轩一个人沉默的坐着,恰巧外面的一片乌云遮盖了太阳,显得他灰蒙蒙的。
良久,房间内发生一声苦涩的笑声。
“曼曼,等一下我介绍人,你跟着叫就可以,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有我。”傅明东紧紧拉着罗曼的手,边走边说道。
“嗯。”罗曼低低得应了一声。
她在换衣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内心久久无法平静,难道真的要让她告诉他们,她和傅明轩是合约结婚还是说他之所以跑了是因为和他心爱的女人甜甜蜜蜜了?绝对不行。
“曼曼,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嗯。”罗曼神思不属。
“你只要在我身边,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嗯。”罗曼在思考以后要怎么和傅明东离婚。
“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一切都有我在,只要有我在,我都能帮你解决,不让你劳神。”
“嗯。”罗曼在想以后怎么和傅明东相处。
“我爱你!”
“嗯,嗯?”罗曼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傅明东这么一句话,她困惑地抬起头。
“曼曼。”傅母在后面叫了一声,罗曼心里想,哦,原来是看到傅家二老过来了,所以给她们表演了一出。
罗曼满是佩服地看向了傅明东,悄声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揭穿你的。”
他俩现在被迫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