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云舒说完这段往事后,不仅是许褚,就连一开始抱着吃瓜心态的陆铭也是火冒三丈,骂咧道,“这个狗杂碎,忘恩负义,卑鄙无耻,草,你说的那个书生,就是孔天浩吧!”
云舒点了点头,陆铭继续骂咧道,“这个老狗日的,妈的平时在朝堂上看起来倒也像那么回事儿,我他妈当初还以为这家伙是个什么好人呢,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干出如此龌龊的勾当!”
“你俩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向你们保证,老子一定不会放过孔天浩这个狗东西,云夫人,回头你把证据全都好好整理一下,然后交给我,我非得把这事儿在朝堂上捅出去,让这个狗日的满门抄斩!”
看见陆铭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云舒显得有些懵,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愤怒,这件事好心并不关他的事吧?
许褚看穿了云舒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姐,你别觉得奇怪,咱蜀王就是这么一个人,特别仗义,平时对我们就跟对自己家人一样,蜀王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许褚和蜀地别的人一样,此时对陆铭已经产生了一种近乎对图腾一样的信任和崇拜。
这一年多以来,这个年轻的蜀王带着他们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完成
了一件有一件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所以在他们眼里,这天下就没有蜀王办不到的事。
“蜀王果真愿意替我们许家做主?”
云舒激动地站起身来,“如果蜀王帮我们许家报了此仇,云舒愿意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报蜀王大恩!”
“呃……也没那么夸张,夫人快坐下说话……”
云舒这一下倒是给陆铭整得有些尴尬,让陆铭又想起了刚才欺负云舒的事儿。
“姐,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进京拆穿孔天浩那个狗贼?”
许褚疑惑的问道。
提及此事,云舒眼里满是无奈和心酸,叹道,“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三是几年过去,现在的孔天浩已经是朝中重臣,官至一品,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且深得当今天子的恩宠。”
“且不说仅凭这段毫无实质证据的口述能否搬动他,只是想要把这件事传到天子耳朵里就难如登天。”
“这些年我把所有希望都托付在了罗文渊身上,希望通过我的辅佐,让他平步青云,早日成为朝中重臣,到那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告发孔天浩那个老贼。”
“只可惜罗文渊这头蠢猪就是个胸无大志的草包,
烂泥湖不上墙,我给他出的那些注意,被他做得一团糟。”
“就凭他现在这点本事,恐怕他这辈子到头也就是个小小的知府了,所以我得重新去找一个新的靠山.……”
说着,云舒突然看了陆铭一眼,然后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她不想让许褚知道她和江州督军的事,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陆铭看着一脸落寞而又无奈的云舒,突然间感觉有些心酸。
他这才总算是明白云舒为什么要和那督军苟合了,在这暗流涌动的世道,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和朝堂上一品重臣为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靠谱的靠山。
罗文渊烂泥湖不上墙,云舒不得已只能重新把目光放在江州督军身上。
不过看云舒这个表情,估摸着那江州督军也是个扶不上墙的草包。
世人只知道云舒是江州第一美人,说她眼睛里长着钩子,精通狐媚之术,只需要被她看上一眼,男人的魂儿就得被她钩了去。
可谁又知道,她这些年心里的憋屈和酸楚。
像是一个玩物一样,游走在两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之间,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定然会遭到无数口诛笔伐和唾弃。
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才是
那个最委屈的人,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孔天浩这件事,你现在手里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陆铭开口问道。
云舒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叹息道,“当初孔天浩把这件事做得很干净,所有知情的人全都被灭了口,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即便是哪天有面圣的机会,我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
“所以我刚开始只能指望着辅佐罗文渊,早日登上朝堂成为朝中重臣,然后借助他的力量和孔天浩分庭抗礼,搬到孔天浩,可是现在看来,罗文渊这个草包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到头了。”
陆铭摇摇头,“且不说罗文渊是否是个草包,就算他那天平步青云,入了朝堂成为重臣,也绝不会和那孔天浩分庭抗礼,反而他们还会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到时候就算你挑明了真相,你觉得罗文渊会为了你和孔天浩作对吗?恐怕到时候他还会把你的脑袋,当成一份大礼送给孔天浩。”
云舒脸色惨白,眼里尽是无尽的苦楚和绝望,抬起头苦笑着叹息道,“是啊,我就是个青楼女子,是个玩物,是个工具,又怎会有人为了我,不惜去和朝中重臣为敌呢?”
“只是可怜了我
的父母,和我们许家当初那上百条人命,我们许家行善积德,到头来在史书上,只能永生永世的背着个谋反的恶名,遗臭万年,真是可笑,可悲!”
陆铭看着云舒这副表情,心里边就跟猫抓一样,能够体会到云舒内心的酸楚和悲凉。
“云夫人,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件事我一定会管,只要夫人信任我,肯配合我,我一定会把孔天浩那个老东西从云端上拽下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陆铭开口说道。
云舒缓缓扭头看向陆铭,苦笑道,“蜀王的好意云舒心领了,只是就像刚才蜀王说的一样,那孔天浩现在乃是朝中重臣,谁又会真的会为我们许家,去与孔天浩为敌呢?”
云舒这番话很明显是不信任陆铭。
她这些年跌宕起伏,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无论是草包罗文渊也好,还是江州督军魏天龙也罢。
还有昔在青楼,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些达官贵族们,他们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张嘴而已。
在他们心里,利益永远排再第一位,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即便这个蜀王是个仗义之人,可他又凭什么要为和他毫无关系的许家,去做出这种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