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亲自管着周云齐的婚礼,周老太在两人结婚后,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两个多月。
慢慢地好起来,不过身体大不如前。
她一直不知道周云兰去世的消息,也没打听过她。
阮娇试探性地问道,“姥姥,我妈那边的情况,你要听吗?”
“不了。”周老太沉着脸,“她要回去,不要老娘,我当她没了。她过得好就行,死活都不要和我说。”
她说完,又起身去逗弄薛辞,没有纠结这事的打算。
阮娇觉得怪怪的,却也说不上来。
不过见她能够高兴,也不管那么多多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的事业蒸蒸日上,却也没有什么可以忙活的。
许多企业她都是大股东,就等着收钱就完了,大学里的课程,有时候一周两节课,倒是也不算忙。
就是薛辞让她头疼得很。
小时候挺乖的孩子,睡了吃,吃了睡,长大一点就开始淘气。
十来岁的孩子,招猫逗狗的,家里都宠着他,还有个太姥姥压阵,简直无法无天。
她和薛惊年几乎都压不住。
本来她指望薛惊年管的,可是薛惊年也许是因为觉得周云兰的死,他也有责任,亏欠了姥姥,并不敢和姥姥叫板。
好在姥姥并不会一味惯着他,反正,大方向没有问题就是了。
男孩子嘛,打打架也无妨的,输了别哭就行。
阮娇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臭小子,都无法无天了。
头一次,让他跪着。
“薛辞,我一直觉得,你只是淘气,是有分寸的。你小小姨现在还昏迷着,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说怎么办!”
平时他闹就闹了,今天居然带着周盼之爬树。
这可是舅舅的老来女,比薛辞小三岁,真出了什么意外,万死难辞其咎。
几年前,舅舅为了方便照顾姥姥,就把总公司迁过来,周盼之就和薛辞一见如故,搅和在一起,都是无天无法的。
居然去爬树了,还不是一般高度的树,为了爬树,逃课坐车去的郊区,报案了才找回来。
薛辞眼睛都不敢抬,立刻承认错了,“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他谁都不怕,就是薛惊年冷脸,他也敢叫板。
唯独阮娇,温温柔柔的,他还有点怕的。
而且,确实是他的问题。
虽然是小小姨出的主意,但是地方是他选的,人也是他带过去的,后来还迷路了。
他都吓到了,后悔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阮娇见他脸色还是苍白的,叹了口气,“小辞,家里一直都不想干涉你的童年,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回想起来,都是一段可以治愈你所有不快的时光。爸妈也不想要求你什么,在我们心里,我们只是陪着你看人生旅程风景的人而已,不该灌输你太多东西,可是……”
她顿了顿,“你该为了自己的安全,以及别人的安全负责。不管是你还是盼之或者别的孩子,都是承载了太多人的心血和爱的。出了什么事,有许多人会难过。”
薛辞低下头,“妈,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阮娇也不忍心让他跪,点点头说道,“起来吧。”
她在思考,应该给孩子换个学校。
又不是没有能力。
这个学校……孩子逃课多久了,老师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通知,要不是放学没接到人,都不知道人不在学校了。
薛辞和周盼之都不是一个班级的,两人的老师,居然没有通知的,说明整个学校都是这样。
不行的话,还是去私立吧。
她领着薛辞去看周盼之,她倒是醒了,坐在床上不说话,面对匆忙赶回来的周云齐,也没好脸色。
周云齐气坏了,平时要星星不给月亮,给他弄这一出,都担心死了。
他还没生气呢,小丫头倒是生气了。
“别弄这一出,平时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去玩不想上课,直接和我说,我难道会逼着你读书吗?”
他这么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女儿躺着也能过日子么。
在他眼里,读书真没那么重要,至于偷偷摸摸逃课么。
周盼之这才扭头看他,冷着脸问,“我要是想去玩,你可以陪我去吗?”
周云齐噎了下,还没说话,又听她说道,“我妈能陪我去吗?”
“可以让保姆陪你。”
“我不要!”
周盼之撇撇嘴,“你们都不管我的,我妈把山区的孩子看得比我重要,你就是上班。陪我玩会儿,电话都打不完,我这边不是保姆就是姥姥还有太奶奶,上个星期秋游,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去,就我没有!”
“你也没说要去。”
“我说了!你说到时候再看,然后就没信了!”
阮娇见她十分激动,舅舅也要发脾气了,忙把他推出去,父女俩脾气一样一样的。
等门关上,周盼之才一个劲地哭,“大姐,他们都不要我。和妈妈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忙,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以为和爸爸一起就好了,他也是这样,他要赚多少钱才行啊。忙忙忙,忙就不要生我啊。”
“大家说大人喜欢会的东西多的,我会画画会弹琴,可是也没人陪我呀。”
“我打架,爸爸就是赔钱,哪怕像你一样说薛辞几句,都不说,不理我,呜呜呜。”
阮娇抚摸着她的头发,盼之实在是太早熟了,有点像当初的安安。
她却不知道怎么劝解,舅舅和她的性质不一样,确实是忙,而二姐是要实现理想抱负的,难道要把她扣在家里吗?
不过两人确实没有协调好。
也许是两人确认关系晚,后来的感情太过浓厚,本来又没在一起,见面可能会更想两人世界。
会把盼之给老人,或者是送到她那边。
她还调侃过孩子是意外,没想到在盼之的心里,却是没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过,真是苦了孩子。
说到忙,薛惊年也很忙,她偶尔也忙,两人都会默契的调整假期,带着薛辞出去走走。
所以薛辞皮归皮,倒是也没有熊孩子倾向。
周盼之说着说着,狠狠地擦眼泪,“我以后也不要他们了。”
阮娇拍拍她的头,“要不,你和大人谈谈?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