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当然不情愿,女儿受了高远的很多委屈,怎么能和这种烂人继续在一起呢。
娇娇就是没安好心。
“娇娇,我觉得这事不好,再说兰兰也不会愿意的。”
阮娇勾唇一笑,“她怎么会不愿意呢,姥姥,那就问问我妈吧,她要是愿意,你就别管了。如果不愿意,我不强迫她,怎么样?”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周老太也没话说了,只能点头,“好吧。”
她只希望,兰兰别犯糊涂。
不然,她也会失望的,再蠢也不能反复跳火坑吧。
周云兰再次看到阮娇,眼里都隐藏不住恨意,冷漠地说道,“听说你要见我?真的长本事了,像个土皇帝一样,见你妈都跟召见一样的。”
她现在可不敢妄想阮娇是来赔礼道歉的,虽然阴阳怪气,还是十分警惕。
阮娇摇摇头,“和你商量点事儿。”
“商量”这个词,让周云兰想了很多,难道是前几天去报社的事,阮娇知道了?
她也因此怕了么。
想到这里,她神情倨傲起来,“说吧,什么事。”
阮娇心情复杂,周云兰真觉得谁欠她的了。
当初那个能够装得温婉懂事的周云兰,在几十年艰苦风雪的洗礼下,将所有愚蠢的棱角炸了出来,刻薄又苦大仇深,甚至精神有些问题了。
周云兰被她看得不自在,质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事儿,麻烦快点。”
阮娇回过神来,笑道,“其实,高远家拆迁的那地方,有我们的投资,我们可以暂缓拆他家的。”
合同签了,不过说好的拆了给一半,其余的等项目落成,再给另外一半。
这是白纸黑字的,她就是打个擦边球,高远也没有任何办法。
周云兰闻言,眼里迸发出光芒,带了些小心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阮娇温柔地笑笑,“毕竟母女一场,我也知道你在他的面前吃了很多亏。你就不想,握着这个权限,回到他的身边吗?”
周云兰确实谨慎了,换作之前,心中所愿可以达成,她肯定立马就欣喜答应了。
可是现在,她有点不敢相信,阮娇能这么好心吗?
阮娇不理会她赤裸裸的质疑表情,继续说道,“而且,他不是找了别的女人吗?你说,要是他没了钱,那个女人还会和他在一起吗?你就不想报复?”
周云兰呼吸急促,她想啊,做梦都想。
千里迢迢来京城,不就是怀揣着这样的梦想吗?
现在唾手可及。
想到这样的场景,她同意的话都到了嗓子边,又被周老太压了回去,“兰兰,你想想你受过的苦。高远那样的人,你还想在一起?”
她只差直接说,阮娇就是坑她了。
周云兰只迟疑了一瞬间,就有了决断,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他对我不好,我才要回去的。”
她说着,拉住周老太的手,“妈,你放心,我不爱他了,不会给他欺负我的机会了。”
“娇娇,我要是去了。拆迁的事,真的由我做主吗?”
她变脸的速度十分快,现在语气温和得不像话,还带着下位者的祈求和期盼。
阮娇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了,还是那句话,你是我妈。不拆迁你拿什么生活呢?”
“好!”周云兰点点头,“那我没有钱回去了,你给我点钱……不,你给我买张票就行,我明天就走,不,晚上就走。”
这坚定的决心,周老太也拉不住。
她也不想说话了。
娇娇向来说话算话,兰兰掌握了主动权,高远又是瘸子,她应该能万无一失了?
那么一笔钱,她也不用担心她的晚年生活了。
没想到娇娇到了现在,只是厌烦兰兰,不想看到她而已,终归是在给她铺路的。
阮娇平时对亲人很是心软,她甚至没想过,她是奔着让周云兰死去的。
周云兰迫不及待地要走,不顾周老太挽留多住几天的话,当夜就坐车走了。
阮娇也没抠门,还给了她一百块钱当做转车的费用,让司机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周老太送走了人,跟着司机回家,还和阮娇抱怨,“她的心里没有别人,心心念念都是高远。”
阮娇抱着孩子逗弄,甜甜一笑,“当妈的,希望孩子能如愿,高高兴兴的就好。姥姥,你一直不都是这么期望的吗?”
周老太苦笑一声,她是希望,女儿快乐的同时,也能兼顾着她。
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日子还得她自己过,没有谁能帮她了。
希望她能够拿着高远的把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吧,反正她也糊涂了一辈子,剩下的日子稀里糊涂的,也无所谓了。
虽然想得明白,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也不想逗重孙,慢吞吞地回屋里呆着。
阮娇看了眼她的背影,低声和肖姨说道,“干妈,这两天找机会把姥姥的手机拿走,别让她知道。”
这样一来,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给她办一张新的卡。
把家里的座机换掉,周云兰就联系不上她了。
姥姥为了她折腾得太久了,好好安度晚年吧。
周云兰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羊城,她一刻钟都等不了,直接去找高远。
她不知道高远住在哪里,但是知道大概区域,就在附近转悠,一百块钱花完的时候,还真看到了来买菜的方芹。
这一次,她没有自卑,也没有觉得不如人,挺着胸膛走了过去,戳了戳方芹的肩膀。
“呀,现在给谁当保姆呢,让我看看买了什么菜。”
方芹见到她,皱了皱眉,“你不是回京城了吗?”
还特意打电话去说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周云兰点点头,“回去了,但是又回来了,带了个消息回来。你去和高远说,这消息和他赔偿款有关,要是想听呢,就明天来这里找我,不然别怪我没给机会。”
她说完,背着手就走了。
方芹寻思了下,匆匆买了菜就回去了。
她和高远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赔偿款嘛。
还等着高远的钱下来,两人领证,他这种残废,摔一跤半死不活很正常,到时候钱都是她的了。
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白费心机?
回到家,看到高远在品茶,一派悠闲,忍不住暗骂道,死残废,真能装。
脸上却带着笑,“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啊?”高远随口问道,没放在心上。
方芹笑着卖关子,“你猜一猜。”
“要说就说,哪那么多事儿。”高远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之前把方芹当祖宗哄,可是人跟着他走了,他就是把人当做媳妇的,以前对周云兰呼来喝去习惯了,没几天就把这套用方芹身上了。
方芹为了钱,忍气吞声,他就开始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