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的预产期延后了。
薛惊年万分紧张,早早把人送到医院,提前请了产假,寸步不离地跟着。
十分庆幸升职了,不用驻军,可以留在京城,不然这会儿得着急了。
阮娇躺在医院,就连方家的人都过来了,方母还是秉持着爱咋咋地的态度,看了一下,就走了。
倒是朱明秀多留了会儿。
阮娇正好无聊,便问道,“明秀姐,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爱敏和安安一届,两人都是今年夏天去了大学,不过爱敏成绩好,去了华清,倒是和她成了校友。
朱明秀立刻着手离婚。
她怀孕精神不太好,也就很少走动。
朱明秀挑眉笑,“还算老家伙有点良心,没想分我的财产,他几乎净身出户的。”
要是方建不好好离婚,她不介意放出他私生活混乱的消息,让他工作难保。
不过他既然放手了,她也放他一码。
只要方建小心点,工作还是能保住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要职。
他还真是喜欢那个小姑娘,两人一起好几年了,都没换人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去,爱敏得多一个大她五六岁的后妈。
不过,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阮娇见她开心,也替她高兴。
明秀姐依旧风趣幽默,说起趣事逗得她哈哈大笑。
笑不要紧,羊水直接破了。
看着她脸色剧变,薛惊年着急忙慌地喊来医生,抱着她就往产房冲。
也不顾人家说还早的话。
阮娇啼笑皆非,又痛又好笑。
她还是想试着自己生,不行再剖。
受了那么久的苦,总算是有的地方比较强了,也许是后期散步和爬楼梯比较多,宫口开得很快,也生得快。
就是孩子有点小,五斤多点。
看着孩子皱皱巴巴的脸,阮娇欢喜得不行,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羁绊。
薛惊年好像没有这种感觉,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他交给肖姨了。
阮娇疑惑道,“怎么,不喜欢儿子?”
在肚子里的时候,她是隐隐有预感是个儿子的,生出来只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薛惊年本来也说男孩女孩都好,现在看起来,好像不算高兴啊。
“喜欢的。”薛惊年点点头。
“那你不抱抱?”
薛惊年又看了一眼,从产房里快哭到了住院部的娃,“不会抱,等我学会吧。”
真的闹心,太能哭了。
难怪娇娇怀孕的时候也那么能哭。
阮娇撇撇嘴,“好吧,那你快点学,要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她可不希望薛惊年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管。
“知道了。这位合格的母亲,饿不饿?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
阮娇没觉得有太多不适,除了肚子空荡荡的之外,真没觉得哪里疼。
薛惊年把她抱到床上,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睡会儿,我去看着检查,省得你说我不合格。对了,检查之后会去处理点工作的事,天黑之前回来陪你吃晚饭。”
“去吧去吧。”阮娇摆摆手。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下意识还觉得是孩子哭,想想又不对劲,这不是女的哭么。
刷地睁开眼,就看到抱着孩子的周云兰,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而肖姨紧张地盯着她,微微向前伸出双手,怕周云兰手滑,她方便接住孩子。
她对周云兰可一点都不放心的。
娇娇的孩子,也算是她的孙子,不能有闪失。
阮娇看着周云兰,又看了旁边的周老太,心底忍不住叹气,这个瘟神,还是让姥姥给带过来了。
她没动静,没人察觉到她醒了,周云兰如若无人地哭诉,“娇娇小时候,也是这种皱皱巴巴的,她的孩子都出生了,我成了孤家寡人。”
周老太看着好像能和她做姐妹的周云兰,叹气道,“好了,大喜的日子,你别哭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只要你不作妖,好好的过日子,娇娇不是狠心的人。”
她也没有想到周云兰会来。
就是和苗青去四合院那边拿东西的功夫,就看到了穿得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留着鼻涕泡的周云兰。
天上还下着雪,她也不能不管。
没打算让她来医院,可是她非得来,要看她的外孙,不然就不放手,急着来看娇娇和孩子,只能一起来了。
路上也得知了她的遭遇,周老太又气又怒,看着她满脸的风霜,不忍心让她一个人流浪了。
决定劝说娇娇,给她一隅之地,偶尔让她见见亲人,看看孩子吧。
阮娇安静地听着,好像生完孩子,她的想法不那么偏激了。
主要是怀孕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楚,偶尔也会感念,周云兰生她的时候会不会也吃了很多的苦。
生恩,是她还不完的。
要是周云兰吃了那么多教训,能够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她不是不能提供她晚年的保障。
可问题是,周云兰真的能安稳下来吗?
阮娇决定,看一看再说吧。
等周云兰哭够了,挂的药水也差不多了,她才发出声音,“帮我叫大夫换液吧。”
周云兰听到她的声音,吓得连忙放下孩子,她动作太急,没有贴着被褥放,还有好几公分就放了,孩子的小脑袋还晃了晃。
阮娇只觉得头晕目眩,气得说不出来话,什么生恩,是去他娘的吧,就是个祸害。
肖姨又气又急,一把推开周云兰,小心翼翼地观察孩子,正睡得香甜,看起来没有问题,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我说周姐,你都生了两个孩子,不是到小孩子很脆的吗?怎么去放,角度不对,拧到哪个位置怎么办?”
气死她了。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光是孕期吃不下饭,家里开了多少家庭会议,终于平安出生了,要是出点意外,谁能受得了?
周云兰也没注意,她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基本没管过,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知道什么跟什么。
听肖姨这么说,她心虚又生气,梗着脖子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话,这是我的亲外孙,我还能害他吗?还有,别叫我姐,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
她又不是故意的,这个女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哪来的资格说她。
路上来的时候,周老太和她说,见到肖姨要客气,她是两个孩子的干妈,是一家人,是亲人。
她就在想凭什么,分明就是保姆,还能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