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点烦闷,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来调查的工作人员,可迟迟没有任何消息。
“什么怎么办?”周云齐恨铁不成钢,语气严肃,“这不是你该想的事,要是没能批下来,薛惊年要么辞职和你结婚,要么就各走各的路。如果他因为事业没有选择你,以后也有无数种理由抛弃你,咱不稀罕。”
他自己可以要江山不要美人,但是薛惊年要是这么干,他就深恶痛绝。
人就是双标的。
他担心结婚申请没有批下来,娇娇傻乎乎地和他一起谈恋爱,甚至做薛惊年外面的彩旗,蹉跎时光。
想到娇娇的性格,严厉地叮嘱道,“要是没能结婚,婚约就解除,你离开京城过来,大把的公子哥随你挑,别做掉份的事,听到了没有。”
这几乎是他最凶的时候了。
阮娇却没底气和他辩论,她是真的这么想,在舅舅的逼迫下,只能老实交代了心中所想。
薛惊年走到现在多不容易啊,而且他喜欢这个职业,强行让他离开,不亚于折断雄鹰的翅膀,她不忍心。
就算是一直谈恋爱,也指不定谁吃亏呢。
别说女人的青春,她有钱啊,要是以后感情出了变故,就圆圆姐组队,也有很多乐趣的。
周云齐听她振振有词,也没生气,反而说道,“这也不是不行,那就这样吧。”
他自己就不打算结婚,更不会要求阮娇也这样。
阮娇就是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想有个家的,哪怕两人和夫妻差不多,没结婚还是少了点什么,没有那种归属感。
不管前世今生,她渴望的都是充满温暖的家。
不过也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是很合格的老板,但是也要努力。
没把安安留在家里,而是带着她和肖姨去找了舅舅。
安安和肖姨去玩,她去学习。
舅舅也是慢慢摸索的,有很多的经验传授给她。
这个暑假,她忙得不亦乐乎,跟着舅舅的助理到处跑,也黑了一圈。
当然,她遗传的是老周家的冷白皮肤,就是平时黑了点,看起来依旧是很白的。
也没呆到开学,就去了京城,因为二姐要远赴他乡,拢共没几个亲人,还是得回去送一送。
王明慧最终还是选择去偏远的地方支教,那个地方,从鹿原都没有直达的车,要从京城转车。
听说,就算到了那边的车站,也要转车四五次。
王水秀也来了。
脸上倒是没有见到什么愁苦,显得很平常。
阮娇不顾两人的推脱,请两人去吃饭,是接风也是送行。
她偷偷和王明慧咬耳朵,“二姐,你用了多久才说服的王老师?你跑那么远的地方,她都能这么冷静?搁我,腿给你打断。”
不说养儿防老,但是至少有点陪伴吧?
二姐和王老师也做了十几年的母女,只有初高中的时候在一起,上大学几年,都是聚少离多,现在毕业了,又往远处跑,王老师之前表达了好几次不愿意,还特意请她帮忙劝劝。
就一段时间不联系,好像王老师也没什么想法了,沉着冷静。
王明慧还没回答,王水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娇娇,你这悄悄话不够小声,我都听到了啊。我什么时候不是开明的家长了,孩子嘛,长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
虽然很难受就是了。
闺女跑得远,那都是另外一回事。
可那是山里,万一遇到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了。
好说歹说,至少愿意换个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偏僻的地方。
并且王明慧答应她,最多十年,等她年龄大了,会回来陪伴在她的身边,进她的单位,寸步不离。
孩子都这么说了,再拉着脸,强行把人留在身边,也就不合适了。
事儿都这样了,还不如说得好听点呢。
阮娇听她这么说,嘿嘿一笑,“王老师开明啊!”
她其实也不是很赞同二姐跑得很远的,尤其是她盯上的地方,估计也就堪堪能吃饱饭。
这样的地方,父母都不会重视教育,甚至还在用武力解决问题,去了会很危险,也没有什么成果。
很多事,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
去和一群觉得读书无用的人谈学习,事倍功半。
别的就不说了,就小石村,都不算穷,现在也不重视教育。
哪怕和附近几个村有新建的共同的小学,还是有不少孩子没去读书。
阮娇也劝过她,在城里教书也是一样的。
可是,二姐只告诉她,“你觉得没有希望,我也觉得没有希望,你不做我不做,我们大家都不做,永远都是那样。”
她当时眸子清澈,“城里有很多老师,孩子们不需要我。我希望,能多改变一些女孩子的命运,哪怕一个呢。”
她说:“娇娇,我也算寒窗十几年,不想所学只会裹肚,被生活磨得平平整整。趁我妈还不需要我照顾,十年,十年后再来照顾她。”
她又说,看看桃子姐她们。
阮娇当场没话说了,桃子姐她们,都是十五六岁就嫁人换彩礼,不是她揽功劳,如果没有她,村里的好多女孩子都在家带娃喂猪挨骂。
96年了,很多人南下打工。
但是她们基本都是睁眼瞎,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根本不敢出去。
二姐既然要做这些,她唯有祝福,希望她可以顺顺利利的。
既然是送别,劝说的话,自然不必再说。
每个人,都有想要的生活。
二姐又喝多了,抱着王老师发了一顿酒疯,惹得她泪水涟涟。
第二天醒来,王水秀让她承诺,去了他乡不许喝酒,没钱了一定要吱声。
得到王明慧指天发誓,这才目送她离开。
阮娇负责把王老师送上回鹿原的火车,她才折返驱车去国大。
半路上,买了一束鲜花。
在舅舅那边的时候,薛惊年给她打过电话,说要正式毕业了,在学校有演练,需要排练,就不去找她了。
算算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
虽然进不去,观看他学业生涯的结束,可以等一等。
薛惊年和胖子他们出了校门,就看到她现在门口不远处,穿着明黄色的长裙,长发飘飘,手里还捧着花。
人来人往的校门前,烈日炎炎,她仿佛是穿越而来的春天,头顶的灼热都消失了,只留余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