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现在只能求助她,承诺道,“要是你帮了我,麦穗的未来,我管了!我带她去城里上学。”
阮桃子犹犹豫豫,最终点点头,“好!那你藏好,我去喊人。”
看着她脚步一高一低跑远的背影,阮娇松了口气,继续回去芭蕉林里藏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芭蕉林里的秋蚊子咬得她全身发痒,却依旧不敢动。
阮桃子家没人,她听到了麦穗的哭声,闭了闭眼,并不敢出去看。
忍忍,再忍忍……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十点多了,阮桃子还没回来。
阮家距离刘家,步行也就40分钟的事,走得再慢也该回来了,可她一直没回来。
阮娇心急如焚,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儿,而刘麦穗因为妈妈不在,嗓子都快哭哑了。
院里传来刘氏的声音,“哭哭哭,大晚上的哭什么?你妈那个贱人呢?晚上不在家,出去发什么骚?别哭了,再哭就把你卖掉,今天那群是人贩子,晓得不!”
她骂得十分难听,麦穗也许是不敢哭了,没了声音。
缓缓舒了口气,好在麦穗不会出什么事,不然她万死难辞其咎。
看了眼手表,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村里几乎没了声音,灯都关了,只有偶尔的狗叫声。
她刚松了口气,就看到满身是伤的阮桃子被刘二石推搡回来,走两步就踹她一脚。
“说,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回娘家干嘛?搬救兵是不是!以为你就是一个棒槌,没想到和我耍心眼?”
阮桃子嘴巴紧闭,没有再说话,路过芭蕉林的时候,眼神绝望。
她是去娘家,但是半路被那些人撞见了,一个劲地问她去哪里。
她不说,其他人也没打她,只是强行把她拽到了刘二石面前,自然是被她打了。
也不知道是谁猜到她回娘家通风报信,刘二石本来就喝了酒,对她一点都没留手。
她觉得她要死了。
可怜了麦穗。
还好阮娇答应了,以后照管麦穗的,希望这个看起来漂亮沉稳的堂妹可以说到做到。
阮娇别开头,十分愤怒,她真的没想到,小石村如同薛怀信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村子足够大,那些人毕竟是要做坏事,虽然知道村里人不会管,也不敢敲锣打鼓地找,找了一圈又回来了。
“跑得真快!不过还没出村子,应该还在附近,在去一组的路上堵一下。”
“天亮了怎么办?那就不好下手了。”
“跑不了。回去问问刘二石他媳妇,她肯定知道人在哪里。”
“嘴硬得很,快被打死了都不说。要是真的把人打死了,都是一个村的,不好交代。”
“管她的,让刘二石打。这是他婆娘,打死了又有谁能说啥,要是再不说,就把他家丫头片子溺死,看她怎么办。”
“你可真狠哈哈哈哈。”
“哈哈,刘二石傻逼呗。这事要是成了,咱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再说这娘们我看到了,还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阮娇闭了闭眼,她不能让桃子姐和麦穗陷入绝境,否则就算是平安无事,她也会下辈子不得安宁。
她悄悄地走到后面,故意踢了一脚芭蕉林,转身就跑。
“干,原来藏在这里!叫上刘二石,去追!”
“走。”
阮娇一刻也不敢停下,更没随便去敲门,她都不知道这几个二流子是谁家的,万一自投罗网。
这边的路,多年没来,她也不是很熟,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更不敢停留敲门。
脑子里闪过前世的事,她曾经逃跑过,没被薛怀信抓住,但是被村人发现了,知道她可怜,也知道她可能会死,却还是把她送了回去。
想到这些,更加坚定了敲门求庇护的念头。
慢慢地,跑到了村里中间的大槐树下,夜深人静,这里又是最空旷的地方,连隐藏身形的地方没有,手电筒的灯光晃了她的眼。
“哟,真是能跑,怎么不跑了啊?”
“别废话了,先抓起来,不然太麻烦了。”
阮娇看着人越来越近,冷声说道,“别过来,你们这是犯法的。”
几个人闻言哈哈大笑。
他们可不怕这个,跑到公路上去抢劫路过的货车司机,把人杀死的事都干过。
还能怕阮娇?
村里的人就算知道风声,也不敢逼逼叨叨,能又什么怕的?谁能证明是他们干的。
谁要是多嘴,下场他们是清楚的。
哼,去打工的时候还杀了个老板,跑回来了,也没见有什么事。
过往种种,他们肆无忌惮。
阮娇见他们离得越来越近,试图拖延时间,“谁让你们来的?她出多少钱,我出十倍。”
几人果然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脸色兴奋得通红。
一人问道,“你能拿出二十万块钱?”
“能!”阮娇信誓旦旦地点点头,“我舅舅做房地产的,三十万都行。”
他们其实没见过世面,因为几百块钱都能杀人,听到这么多钱,呼吸都急促起来。
互相对视一眼,都没动手的意思了。
“别信她的。”几人后方出来一个人,“要是放了她,明天你们都得蹲大牢,城里的女娃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阮娇脸色冷了下去,虽然夜色很黑,这个男人,她还是认识的。
阮明娴的男人,难怪她那么笃定,说她不会有好结果。
目的确实不是让她坐牢,而是逼她回鹿原,回到小石村。
她在派出所的备案是要离开了,或许大家都觉得她已经离开了。
在阮明娴眼中,这就是万无一失的,因为她了解村里人,面对这种事都是不会主动说的。
还真是豁出去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她不能死,或者是被卖掉。
因为阮桃子今天的行为,在他们眼里是不可控制的,她可能会被灭口。
她冷冷一笑,“放了我,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你们以为我家人会不知道谁干的?”
“别听她的。”阮明娴的男人冷笑两声,“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要是能和家里联系,大家肯定有事。干了这一票,咱就先去外省避避风头。”
几人犹豫了下,重重点头,“听钱哥的。”
阮娇见谈不拢,撒腿就跑。
距离阮家本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阮家人都是窝里横的。这些人也不是真正的二流子,都是刀口舔血的人。
要不是敲锣打鼓的来要人,阮家不一定敢给她开门。
这里……距离最近的是薛家。
薛怀信,应该是在家里的,她想赌一把。
该庆幸这些人喝了点酒,她才能有跑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