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梅身体颤抖,尖叫道,“你故意坑我?”
她不怀疑阮娇说的东西的价格了。
认定阮娇就是为了报复她把阮鹏程坐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想要报复。
阮娇啧啧两声,“我坑你?衣服不是我塞到你手里的,也不是我逼着你往上面吐痰和擤鼻涕的,我怎么坑得你?有话你和警察去说吧。”
“那...那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在箱子里,要随便放在床上?还有那些瓶瓶罐罐,为什么要放在桌上?我是不小心的,也不是故意弄的,随便你什么样。”
陈红梅梗着脖子,强词夺理。
刘芝嘿了一声,“承认了吧,东西就是在床上的,不是在地上的。她放在她的床上,东西也是放在属于她的桌子上,碍你什么事?”
陈红梅嗫嚅着唇,咬咬牙说道,“反正我不是故意的,随便你怎么样。你明知道我没钱的,就是想害死我。”
她说完,也不管阮娇什么反应,慌忙推门跑了。
还不忘回头狡辩道,“我可什么都没承认,东西就是掉在地上了,别想诬赖我!”
“太嚣张了!”刘芝气愤地吐槽了一句,然后好奇地问阮娇,“那件衣服真的两千多啊?”
阮娇点点头,“真的。”
她特意打听了价值,不然不好回礼。
知道价格的时候,也有点懵。
她还没有钱到穿两千多块钱一件衣服的份上。
刘芝张大了嘴巴,她以为阮娇就是吓唬陈红梅的,没想到真的这么贵。
乖乖,两千多的衣服,就这么穿着了?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衣服,“报警,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她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她可能也赔不起,让她坐牢不太好吧?”
阮娇似笑非笑,“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让她坐牢,或者是坏名声全校皆知,这样不好吗?”
刘芝耷拉着眉毛,叹了口气,“她是挺恶心的,可是真的毁了她前程,是不是有点恶毒?”
虽然都有选修政法的课,法律常识是基础。
故意损坏别人的财物是要坐牢的。
这么贵的东西,她觉得陈红梅已经构成了,至于证据链,亲眼所见还不算吗?
想想真的让陈红梅去坐牢,她有点于心不忍,陈红梅就是那种苍蝇,也没到该死的地步。
哪怕只是看在今天陈大哥那充满骄傲和希冀的目光,她也不想就这么毁掉别人一家子的希望。
陈红梅家很穷,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也许是全家人的心血。
毁了她的前程,和杀了她全家没有多大区别,固然讨厌陈红梅,也不想做得那么绝。
要是她,她应该会算了。
虽然弄脏了,不过范围不大,洗洗还能穿。
擦一擦,应该也能弄掉。
不说可怜陈红梅,毁人前程是深仇大恨,万一出来了盯着她报复怎么办呢。
哪怕被陈红梅气得牙痒痒,她还是想凡事留一线。
她还想劝,突然发现阮娇没说话,立刻回过味来,涨红着脸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恶毒。东西是你的,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的。”
可这毕竟是阮娇的衣服,她愿意怎么做,是她的事。
她有些懊恼,刚刚的话,太过冒犯了。
呜呜呜,怎么能嘴一秃噜,就把那话说出去了。
感觉在道德绑架娇娇,不然就是内涵她恶毒。
“娇娇,我真的没有那意思,就是顺嘴一说,我,我……”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恶毒”就是形容词,只是她不会那么做。
要是娇娇做了,她真的不会觉得她恶毒的。
她不知道怎么把相悖论的话当成解释说出来,急得团团转,脸色憋得通红,额头都冒了汗。
阮娇伸出手,亲昵地按了按她的头,笑道,“没事,我没生气啊。”
她觉得刘芝不错,对待一个厌恶的人,都能够高抬贵手,这样的性格,难道不觉得交朋友吗?
很多人都是,对方吐了一口口水,恨不得把人弄死,和这种人相处,才担心什么时候把人得罪了,然后被捅刀子呢。
刘芝或许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是她的确是心地善良的,很多时候这种心软不可取,但是做朋友,完全值得信任。
刘芝看着她半晌,见她真的不介意,松了口气,“我还怕你生气呢。没事儿,我的观念不重要,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要作证也可以给你作证。”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再说了,娇娇是受害者,她愿意怎么做都是她的事。
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觉悟的。
两人还在收拾东西,陈红梅就带人找上了门。
都是一层楼的,都是大二的学姐。
不熟悉,但是经常遇见。
也算是点头之交。
不过也没到可以串门的份上。
阮娇皱眉没说话,刘芝叉腰问道,“怎么,觉得是小学生打架,还找人撑场子?”
三个学姐都尴尬地笑笑,姓杨的学姐率先说道,“别误会,我们就是来看看。”
她说完,看向阮娇,“听说你也是鹿原的,我也是呢。你看啊,红梅确实做错了事,她家庭又是这么个情况,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少赔点,或者什么别的方式处理?”
她说着,看了一眼衣服,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果然和陈红梅说的一样,只是脏了,也没有破损,怎么能要求原价赔偿?
她再次开口,劝说道,“看着也没什么。她也不是故意的,让她洗洗,道个歉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好吗?”
她语气很客气,也很柔和。
阮娇却不以为然,看了她们一眼,不置可否,反而问道,“陈红梅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可怜陈红梅,来散发圣母心当说客的几个学姐对视一眼,面露难色,都没说话。
这不好说啊。
陈红梅说,阮娇把东西都放在桌上,不小心碰掉在地上了,东西都摔了,刚刚掉在垃圾桶里,沾染了鼻涕和痰。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她不是故意的,但是阮娇让她原价赔偿,不然就让她去坐牢。
哭着求大家说和说和。
平时陈红梅挺殷勤的,见谁干活都搭把手,有时候晾在走廊围墙上的衣服被子没来得及收,她都热心地帮助。
哪怕她们班的人,都说陈红梅的坏话,说她不要脸,毕竟还没坑到她们头上过,听陈红梅一哭诉,都觉得是大家故意排挤她。
现在求助上门,哪能无动于衷。
但是这话也不好说,要是责怪阮娇狮子大开口,说和就说不下去了。
刘芝脾气火爆,却是个人精,又了解陈红鲤,看大家的脸色,就知道她没说好话,颠倒黑白。
她冷哼一声,“她是不是说阮娇们冤枉她?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她正往衣服上吐痰,还故意把口水吐到娇娇的护肤品罐子里。”
这话说完,发现几个学姐的脸色更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