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笑了下,若无其事地问道,“姥姥,起这么早啊?昨天累了,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的。”
周老太板着脸,皱眉说道,“你们昨晚……”
“昨晚您和安安睡觉,娇娇怕打扰你们,来我屋里洗澡,后来没回去。”薛惊年笑着解释道,语气十分坦然。
周老太盯着他看了两秒,目光移向阮娇:“娇娇,你跟我来。惊年,麻烦你去买早餐了。”
她没给拒绝的机会,拽着阮娇回了房间。
关了门就沉下脸来,“娇娇,我一直觉得你是有分寸的女孩子。你觉得这样像话吗?”
“你看看你妈,未婚先孕。被迫嫁给你爸,为了怀你,还休学一年。大好的前程,非要毁了?”
“我告诉你,别步你妈的后尘。”
阮娇安静地等她发泄,末了给她倒了杯水,“姥姥,我们没发生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我会做好措施的。”
“你别给我说这些,你不是一直有分寸的吗?”周老太扭开头,不接水,气冲冲地说道,“我听你舅舅说了,薛惊年家不一般,很可能看不上咱们家。要是没成,你不是竹篮打水了?”
阮娇冷静地问道,“姥姥,既然你是这么想的,对薛惊年那么亲近干什么?不等等看能不能成,再拿出好的态度?”
周老太噎了下,用手指戳了戳她脑门,“这不是万一能成吗?你当我是为了谁?”
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
现在有薛惊年的帮助,不是轻省很多么。
阮娇看着她,沉默不语。
还以为姥姥非薛惊年这个女婿不可了呢。
昨天反而比之前更热情。
难道她觉得,薛惊年家要是不同意,会因为她对薛惊年的态度改变主意吗?
周老太被她看得不自在,低声问道,“娇娇,你和姥姥说句实话,你们昨晚有没有......”
“没有。”阮娇摇摇头,“你别想得太多。”
就是有又怎么样呢。
难不成和薛惊年分手,她还能看得上别人么。
都不说别的,她还见过其他这么好看的人。
有没有她都不会后悔。
她也不是真正的懵懂小姑娘,知道要的是什么。
周老太松了口气,还是板着脸教训,“你要给安安做好榜样,在没有结婚之前,不许和他发生关系。女孩子,一定要自重自爱。”
阮娇沉默地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说你了,都是大姑娘了,有些道理,就是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喜欢归喜欢,但是不要吃亏。这些话,你妈就没听,看看成什么样了。”
这话,阮娇不爱听,淡淡地说道,“别拿我爸和薛惊年相比,没有可比性。”
她眼光也没那么差。
也许两人会分手。
可能会是家庭原因,可能是时间长了,没感觉了。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但是,绝对不会是处心积虑的算计,不是撕破脸的难堪。
周老太对此无话可说,阮鹏程这样的垃圾,也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算了,我也管不住你。只能告诉你,自重。否则,成了,皆大欢喜。没成,吃亏的是你自己,以后再嫁其他人,那档次就不一样了。”
阮娇垂着眸子,没说什么。
姥姥说的是事实。
可是,她为什么退而求其次也要嫁人呢。
不嫁不就没有影响了。
啊呸,也还没发生关系呢。
“你是不是又当耳边风了。”周老太脸色难看,还想说点什么,见到安安醒了,只能说了句,“你好好想想,姥姥指定不能害你。”
说完看向安安,语调拖得很长,“哎呀,安安醒了啊。”
安安揉着惺忪的眼睛,“姥姥,你刚刚在和姐姐吵架吗?为什么啊?”
“我们没吵架啊。”周老太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我们在说,一会儿去吃什么呢。你想吃什么啊。”
安安拉着她的衣服撒娇,“吃甜的。”
“不行,你姐不让。”
“好不好,好不好嘛。”
一个撒娇一个哄。
阮娇的目光渐渐没有了焦距,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
原来,一家人之间,真的会争个高低。
不允许安安吃糖,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她唱的是红脸,姥姥唱的是白脸。
在教育安安的问题上,几乎都是这样。
从一开始的都在说危害性,到了后来,姥姥只有一句话,“你姐不让。”
幸亏安安不是那种不会想事的孩子,否则该讨厌她了。
很小时候的记忆,过了两辈子,渐渐忘却了。
只记得姥姥对她很好的,具体哪里好呢。
也不很能想起来。
反正自从爸妈离婚,安安出生,姥姥也没把她当成孩子过了。
也许,人是会变的,情感也会变的。
沉浸在过去的温暖里的,只有她自己。
“娇娇?”
阮娇回过神来,看了周老太一眼,“娇娇,你生气了?怪我,话说得重了,你别往心里去。你都是大学生了,你的眼界不比我低,你自己衡量吧。老了,管得多只会人让人烦。”
姥姥算是第一次因为口角道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脑子里飘过薛惊年说的话,“不和你纠缠选择,是不想担责任,说难听点,也就是不太有所谓。”
姥姥的观点,明明没有任何问题。
她却道歉了。
阮娇吐出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笑笑,“您说的是对的,我出去透透气,你帮安安洗脸吧。”
阮娇在走廊尽头的小窗户边,吹着陌生城市的晨风。
已经入秋了,早上六点,还是有些冷,她缩了缩肩膀。
凌乱的发丝擦过脸颊,心烦得很。
之前真的很忙,安安的大小事,从吃喝拉撒到衣食住行,包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