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阮娇在屋里也听到了姥姥给周云兰通风报信,她面色如常,假装没有听到。
她能理解姥姥为人父母的心。
也不会小气地不许周云兰回来住。
周老太却有些心虚,总是没话找话。
阮娇也不戳破她,说什么都笑着回应,假装没听到她打了电话。
一切准备就绪。
一家人坐飞机去的京城。
周云齐本来要送大家到京城的,但是联系了南方都一个项目,时间紧张,不能耽误了。
临走前,拍了拍薛惊年的肩,“小子,交给你了,别让我家娇娇受委屈,虽然我很多年没打架了,但是也没老。”
他还是看薛惊年不顺眼,可是有什么办法。
家里从老到小,都乐意他。
再反对也没用。
周老太瞪他一眼,“就知道打架,你三十多了知道吗?我都吹出去你有对象了,赶紧给我找。不然我真打断你的腿了。”
“和你说不着,我先走一步。”周云齐先去登机了。
念叨一路了。
不找对象跟犯天条一样的。
“看看他这走路的样,连个正形都没有,吊儿郎当的,哪家姑娘能看上他,愁人。”
周老太没好气地嘟囔了两句。
她说她的,谁也没接话。
别看她催婚厉害,但是可不愿意将就儿媳妇。
她的要求很高,年龄不可以超过28岁,要懂事礼貌温柔,话少也不错。
反正一大堆的要求,这是她今天来的路上给周云齐摆出的要求。
她嘴上说周云齐哪里都不好,但是在她心里,她儿子配天仙都绰绰有余。
王明慧偷偷和阮娇咬耳朵,“娇娇,你说姥姥要求那么多,以后会不会是个恶婆婆。”
阮娇想了想说道,“不会。你猜我姥姥为啥要性格温婉的,不是她想欺负别人,是怕别人欺负我们,或者搅和家里。”
姥姥可能偶尔会有点闲话。
但绝对不是找茬的人,也特别怕麻烦。
大概是那种,都不想和儿媳妇住一起的人,怎么会刁难呢。
她看了二姐一眼,多少有些遗憾。
这不是条件正正好嘛。
可惜了,感情这种事,从来都不是按照标准或者明码标价的。
还好,二姐看起来挺坦然的。
送大家来机场,和舅舅说话语气也十分正常。
想来是看开了。
都有心思八卦了。
这样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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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娇是头一次来京城。
现在的京城并不繁华。
到处都在动土。
哪怕薛惊年早就规划好了路线,还是把安安和周老太累得够呛,晚饭没吃两口,就歇下了。
阮娇想洗澡,又怕吵到两人,轻轻关上门,去了隔壁房间。
门刚打开,就被薛惊年捞了进去。
阮娇捂着他的嘴,“姥姥她们睡了,来洗个澡,别闹我。”
她十分自然的去了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缓解疲乏,可心底有些茫然。
想象是美好的。
学校的位置挺偏的,不太适合日常居住。
阮娇揉揉眉心,说走就走,走的时候好说,其实挺麻烦的。
要迁就安安上学,她就没办法每天回家。
哪怕在家的时候,已经和周老太沟通好了,真到了陌生的城市,她还是有些烦躁。
一老一小,一周见一次。
又是不熟悉的地方,很怕姥姥会独孤,安安会被排挤。
姥姥一向爱干净,今天到了酒店,都没洗漱都累得倒头睡觉。
老人家,还要陪着她四处奔波。
愧疚如潮水袭入四肢百骸,草草洗了下,穿着浴袍出去了。
拿了块毛巾,默默地擦头发。
薛惊年皱了皱眉,“怎么了?姥姥又说你了?”
“看你说的,好像姥姥对我很差一样。”阮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怅然道,“我觉得我很自私,姥姥这么大的年龄,还跟着到陌生的城市居住。”
“好了。”薛惊年很自然地拿了毛巾,给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道,“你看安安和姥姥,她们没有半分不高兴。”
阮娇已经钻了牛角尖,固执地说道,“也许,姥姥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呢。”
至于安安嘛,啥也不说了。
她什么都不懂,只要是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去哪里都乐颠颠的。
“你有时候真傻。”
“怎么了,我怎么又傻了。”
薛惊年用毛巾搓着她的发尾,笑而不语。
“你说,不然我不服。”阮娇抓住她的手,“快说。”
“行,那你别生气。”薛惊年把毛巾扔在一边,在她对面坐下,“你以为姥姥来京城,只是为了你?”
阮娇抬眼看他,“不然呢?”
薛惊年眯了眯眼,语气笃定,“大部分是为了安安。”
“你十八岁了,你爸那样的人,再怎么也控制不了你。倒是安安不行,她还小,你爸非要折腾,她留不住安安的。”
“还有,姥姥可能不向往京城,但是她会希望安安是京城人。”
阮娇皱眉,姥姥并没有讨论过类似的话题,甚至还说,安安可能会不适应,诸如此类。
话里话外,安安都在付出。
虽然表面答应过来,可是偶尔唉声叹气,表达着对未知城市生活的迷茫,却还是要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姥姥对她,已经够好了。
不像别人家的老人,指指点点,给了她足够大的选择权。
要是按照薛惊年说的,姥姥是故意让她内疚?
“笨。”薛惊年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太有本事了,知道吗?”
一碗水端不平的事,能在周云兰兄妹身上上演。
在娇娇和安安身上也一样。
其实,每户人家都有这种情况。
五根手指有长短,人心生来就是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