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锁有些犹豫,这都见血了。
女娃娃看起来不是善茬,打轻了会受伤,打重了真出事怎么办?
要他说,薛怀信就是蠢。
打架这种事,不打的时候比较有威慑力,现在打输了,还是栽到十来岁的小娃娃手里,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迟迟不动,薛怀信火冒三丈。
可肚子疼得好像肠子都快断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哼哼唧唧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李金锁,要是不讲义气,就不要混了。”
“呵呵,义气?”阮娇勾起一抹笑,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冷嘲热讽道,“你不就是阮明娴养的一条狗,说什么义气。”
薛怀信被踢了一个踉跄,眼神阴毒地看着她,恨恨地骂,“贱人。”
阮娇置之不理,笑着问道,“为什么听阮明娴的话?她长大了又不会嫁给你,帮她未来的男人护着她,她还说你是个没文化的狗腿子。”
薛怀信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得,全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他才不信明娴会说出这种话来。
连说话都不大声,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哭。
阮娇也不理他,拉着阮明慧回家,越过李金锁的时候,友情提醒道,“他小肠可能断了哦,不送医院会死哎。”
李金锁没有阻拦她们离开,他是助威的,不是来动手的。
至于送医院?
他可没有那份钱。
把人送回家就顶天了。
阮明慧回到家还是惊魂未定,阮娇去厨房端了吃的回屋里了,她还反应过来。
“娇娇,他好像流了好多血,不会死吧?”
“死不了。”
阮娇给她递了个馒头,笑着说道,“别担心,我悠着劲儿呢。”
最多也就是小肠划破了点口子,甚至都可能买没到肠子。
毕竟刀的长度摆在那儿。
她也不希望薛怀信就这么死了。
阮明娴不是说他只是性格冲动点,也是个好男人嘛。
她的归宿,还得落在他头上呢。
以薛母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肯定会要钱的。
爷爷死要钱的性格,更不会赔偿,捏不住自己,能牺牲的只有阮明娴了。
她很期待,明天阮明娴的表情。
害人,要做好自食恶果的准备。
阮明慧见她神色平静,也松了口气。
吃了两口咸菜,又开始担忧,薛肯定会来闹的,到时候......
现在爷爷奶奶护娇娇的那劲儿,她肯定不会有事,只怕是让自己杠下所有。
一般情况,不赔钱就是赔伤。
爷爷应该不会愿意赔钱的吧。
也不知道竹竿会被抽断几根。
两人都累了,也各有心事,吃了饭也没说话,随便在水龙头洗漱,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了骂声。
“都给我出来!你们阮家这些脏心烂肺的,把我儿子伤成什么样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烧了你家房子。”
薛惊年他妈的声音洪亮又尖利,别说是阮家,就是半个村子都能听到。
阮明慧麻溜地坐起来,开始翻箱倒柜。
阮娇迷茫地看了她一眼,“二姐,你干嘛呢?”
阮明慧抿着嘴没说话,没想到薛家来得这么快,一会儿吵起来,奶奶肯定会打她的。
正好是夜里,不如穿厚实点,到时候也没那么痛。
阮娇见她不说话,摇摇头,不再追问。
薛母的骂声还在继续,宛如加特林装了粪,脏话密集又难听。
阮娇出去的时候,阮家其他人已经起来了,路灯在深夜里亮得刺眼。
薛母见了她,撸着袖子冲过来,被薛父拉住了。
她也没坚持要打人,梗着脖子骂,“扫把星,小贱人!亏你还是城里的,就知道做些烂事。”
阮娇黑眸里蒙上一层冷意,“我做什么了?”
“装?破烂东西,拿刀把我儿子的肚子戳了个窟窿眼儿,现在还在家里痛得打滚。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给他偿命。”
“娇娇!她说的是真的吗?”周云兰迫不及待的诘责道,“我就知道,你现在的性格会闯祸的。”
以前听话的时候,都是好好的。
开始不听话了,今天折腾明天闹腾,还敢拿刀了,要是传回大院里,还不得被笑话死。
心里却有一丝隐密的爽快,她说会惹出事儿,这不是应验了么,看娇娇以后还会不会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
“你脑子有问题吧?”阮婆子推了推她,骂道,“你是不是吃屎吃多了,脑子里都是屎。”
老四媳妇怀个孕,是把脑子揣肚子里了吗?
是不是娇娇干的,这事都不能承认。
不然薛家讹钱,这钱谁出?
周云兰受了一天的委屈,又当众被骂,眼里的泪水都包不住了,火气也节节攀升。
什么教养,什么温婉贤良,根本绷不住,只想发泄怒火。
她忍不住吼了出来,“妈!你们就护着她吧,都敢拿刀了,等她杀人放火,就高兴了是?”
阮婆子给了她一嘴巴,恶狠狠地说道,“滚回屋去!什么叫她拿刀了,你亲眼看到了?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脑子让狗吃了!”
周云兰激烈的情绪,被一巴掌打了回去,她捂着脸,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瞪着阮婆子。
第二次了。
这辈子两次被打,两耳光都是她扇的。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
要不是老公的妈,就是一个乡下的泼妇而已,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阮婆子本来打她还有忐忑的,见她这副模样,火气更旺。
一把拽过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又是两巴掌,“瞪什么瞪?婆婆也是妈,教训你,你必须得受着。”
她今天也是邪火旺盛,阮明慧没干活,她就得去干,还被老头子要求哄阮娇。
刚要睡着,薛家就来了,低三下四的周云兰居然和她嚷。
上次打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潜意识觉得,周云兰打了也是白打。
心气不顺,才会动了手。
一动手,更加克制不住。
周云兰可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娇娇女,在阮家一直受气,今天受的委屈已经到了巅峰。
接二连三的耳光,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用力推开阮婆子,泪眼婆娑地吼了一声,“离婚!我要和阮鹏程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