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爷爷,你就教我们吧,这里太小,也许我们有一天会出去看看,也有几分立足的资本,不让人小瞧。”
阮明慧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教你?
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呢。
阮娇按住她的手,笑得像朵花,“唐爷爷,你看看惊年,他很聪明,也有天赋,肯定是不会辜负您的。”
唐老既然是经历过被抛弃,做了一半的研究突然变无头苍蝇的茫然,应该不会拒绝一个对学习热忱且有天赋的孩子的。
虽然不方便直说,她有意无意的往宏內扬外去引,想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情怀。
这种时候,顾不上能不能维持孩子人设了。
唐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不知是有意无意,话都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跟我进屋,请你们喝甜水。”
他背着手走在前头,阮娇一只手一个,拉着两人进去。
愣啥愣,就是不成,也能喝口水。
然后,喝甜水的只有两人,薛惊年跟着他去了里屋。
阮明慧看着屋里的装饰,都不太敢喘气。
本以为自家是村里最好的人家,就是在全镇也该只数一数二的,看看人家屋里,说不上来的干净,椅子都是软乎乎的。
站在外面的时候,看着虽然是平房,不过都长了青苔和蜘蛛网,谁敢想啊。
阮娇倒是淡定,不说后世见过“猪跑”,就是现在,她家的物质条件也是不差的。
阮明慧有些焦虑,“娇娇,你说唐爷爷会教我们吗?”
她现在也想学习,不为别的,就为了娇娇带她去城里,哪怕是读初中,也想成绩好看一些。
看过了娇娇的语文书,许多字都不认识,要是就这样进城,还不是丢人现眼。
要是能得人教,肯定好不少的。
阮娇叹了口气,也没安慰她,直言道,“要是惊年能入他的眼,或许能得指点。我们俩,别想了。”
既没有天赋,也没有超前学过,况且唐老多半不喜欢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得有。
阮明慧捏着杯子的手更紧了,茫然地问道,“那怎么办?听说初中都是要考试的,我要是进不去怎么办?”
“没事,听说也是考小学的,我教你。”阮娇笑着安抚道。
她的成绩不算很好,不过加上成年人的阅历,理解能力不是真正的小学生可比的,做小学试卷绰绰有余。
唯有初中的,没接触过,也没有天赋,才想笨鸟先飞。
要是飞不起来,陪着二姐巩固也好。
阮明慧看着她晒得白里透红的脸,气定神闲地喝水,莫名安定下来。
娇娇一定可以的,在此之前,谁敢信爷爷能偏帮她?
唐老虽没听到二人说了什么,不过见两人都认真喝水,没有四处观望,更没有乱摸乱碰,多了几分好感。
他起身,背着手去看薛惊年正在做的试卷。
这是今年初二的物理考题,不算难,也就是中规中矩吧。
不过他知道薛惊年的情况,只读了小学,还是半吊子教的,这些东西,都没有接触过。
给他这个机会,一是看在老薛的面子上,二也是看在他能通过他写的解析,看出不属于物理。
只要能摸到一些门道,他也不是不能随便教教。
他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眼神就落在试卷上移不开了。
这只是普通的理论题,可是做试卷的人,压根就没学过。
最多是得了课本。
这已经不是聪明可以形容的了,简直是有天赋,要是再能够实践操作,就更好了。
唐老看着他认真思索,遇到不会的,没有任何苦恼,反而隐隐带了兴奋和执着。
他想起一些往事,当初被派出去学习,起早贪黑,可对方藏着掖着。
夜里打着手电筒在图书馆的炙热,雪白的月光透过天窗。
后来回国了,却没能有多大用处,只能寄希望在别人身上。
可对方离开的时候,虽然没有销毁所有数据,但是差得并不多。
要是自家有人才,何愁别人背离?
哪怕大力的发展,可基础打得差,二十年来,收效甚微。
眼前这个娃娃,他是有天赋的,也有热情和执着,能成事。
有些可惜,之前都没多问,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偏僻的地方真的缺乏教育,埋没好苗子。
也不知道别处还有多少因为各种因素无法上学的孩子。
要是.....孩子都能够上学,至少能到初中呢,是不是天赋初显,能够更好的培养,因材施教?
孩子能得到教育,才是未来的希望。
他克制住激动,轻轻敲了敲桌子,“好了,就到这吧。”
薛惊年顿住笔,将思维从沉浸式做题里抽出来,多少有些忐忑。
大概明白唐老让他做题的用意,虽然他读书不太现实,也希望能入了唐老的眼,因此收下娇娇,或者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很多他都不能很快理解,如果多一些时间一定可以琢磨出来的。
“别紧张,你思维逻辑都很不错。”唐老拍了拍他的肩,“你愿不愿意跟我学习?”
他不是顶尖的学者,不过要是短时间把他会的学完,哪个地方去不得?
薛惊年露出些许笑容,有着少年人的青涩和腼腆。
这就是认可他的意思了,至少证明,默默的推算思想,都是正确的。
唐老也笑了,抛出条件,“我知道你家的负担很重,这些都不是事,你只需要学习,其他的不用你管。”
薛惊年有些心动,对方的年龄,却懂得这些东西,来历肯定不一般。
跟着他,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可是,他没有对等的报酬,没法接受。
他想了想,没有立即拒绝,“唐爷爷,为什么不让娇娇做题?她也很聪明,也许能达到你的要求。”
娇娇那么聪明,只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唐老笃定的摇摇头,“那个女娃娃啊,她不行。”
“您没试过怎么知道?”薛惊年有些着急了,皱眉问道,“难道您也重男轻女吗?”
唐老觉得有些好笑,女同志在过去的岁月里,牺牲和付出都不小,他又什么可看不起的。
总觉得,这女娃娃知道他的一些经历,家庭环境不详,行事诡异,一切看调查结果再说。
就算没问题,女娃娃明显心智成熟,却假扮天真,必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