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画妆,一直到后半夜,才休息。
早晨起来,董礼直接就去了局里。
唐曼开车上班。
刚进办公室,主任就进来了。
“唐场长,昨天送来八具碎尸,有一具尸脸部的妆是完成了。”主任说。
唐曼一愣。
“怎么都送到这儿来了?”唐曼问。
“家属昨天晚上送过来的,说早晨过来找您谈。”主任说。
看来这家属就是认定这儿了,工作量是太大了。
“家属来了,到会议室。”唐曼说。
“价格董副场长打电话来了,说暂时不要给他们价格。”主任说。
唐曼点头。
九点多点,家属来了。
唐曼要进会议室的时候,董礼来电话说:“局里批了,主自,自己决定,你先不要见那八个死者的家属,我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董礼不知道我干什么。
九点四十,董礼匆匆的进来了。
“师父,价格提十分之一,省里的价格,比我们高很多,我们已经是十几年的价格了,局长也是让我们提价格,也让我们有一部分自主的钱。”董礼说。
唐曼是犹豫的,死人了,本身就是伤痛,场子里十几年没改过价格,确实也是时间太久了。
“你定。”唐曼说。
“那我们就进会议室,见死者家属,您听着不成,有什么不对的,出来说。”董礼说。
进会议室,十几名家属。
“我是董礼,副场长,这是唐场长,主任。”董礼介绍说。
坐下,董礼问:“说你们的要求。”
家属的要求是全尸复原。
这个难度很从,如果是半尸,头部完全复原,身体半复,工作量就会小很多。
“嗯,价格我说一下。”董礼说价格,家属都锁住了眉头。
唐曼不说话。
最终家属是接受这种价格的,这是超过了化妆之外的活儿,确实是没有人愿意做。
再不就找外面纳棺师。
还有一种缝补师,这是最低级的一种师傅,没有人愿意接这样的活,就纳棺师,也不愿意接,价格高,也不愿意接,所以缝补师有这样的机会。
董礼本想着,有人说太贵了,就可以送到周边的火葬场,也有化妆师可以完成这样的妆,但是最终成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再不就找缝补师。
可是没有人愿意,死者为大,再穷也让死者走得安祥。
合同签完了,一天复原一具尸体,因为排这个顺序,家属起了争执了,谁都想早点入土为安,而且存放也会产生一些费用。
“主任,你来安排。”董礼站起来和唐曼回了办公室。
“师父,工作量太大了,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你和我上台,一天能复原两具尸体,我们也不可能不休息,我想从外面调进来两个化妆师,得去省里调。”董礼说。
“你和外妆组长联系,他肯定是愿意的,但是要好手,别因为这个再找上麻烦。”唐曼说。
董礼说是一天复原一
具尸,是留了休息的时候。
董礼听唐曼这样说,就放弃了,弄不好真出事,这个责任担不起。
主任进来了。
“解决了。”主任说。
一天一个死者的恢复。
唐曼和董礼去看尸体,八个人,八堆肉,放在冷冻柜子里。
“师父,我是真不想干了。”董礼直锁眉头。
“别废话了,明天早晨六点到场子。”唐曼说完出去了。
下班回家,唐曼吃过面就休息了。
起来的时候,发可,八具尸体,由董礼和唐曼两个人来完成。
一个一天一具,需要四天的时间,这需要强大的承受力。
唐曼也担心董礼,董礼在复原上,还是不成熟的。
这事让唐曼也是很犹豫,是分着复原,还是合在一起呢?
这一夜,唐曼是没睡好,梦不断。
早晨起来,吃过早点,去场子。
唐曼说:“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吧。”
“师父,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迟早我都要长大的。”董礼说。
“那你找一个助妆的。”唐曼说。
“那让少班给我助妆。”董礼说。
唐曼一愣,锁住了眉头。
“这不是开玩笑。”唐曼一下就火了。
“我觉得,少班的官妆,还是不错的,虽然是中级化妆师。”董礼说。
“不行,那妆还行了?让工巧给你助妆。”唐曼说。
“人家是教授级别的化妆师。”董礼说。
“你少废话。”唐曼进办公室,换了衣服。
拎着化妆箱,进
了第三等级化妆间。
“主任,董礼那边盯住了,有情况马上叫我。”唐曼说。
“唐场长,收到了。”主任在监控中心说。
“升台吧。”
死者的照片,六张都打到了屏上,唐曼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很普通的,没有特别的特点。
骨肉分开后,排骨,一点一点的,非常的麻烦。
这尸骨有缺失,合同中也写了,缺失的部分就义尸被上。
唐曼一直操作到下午一点,排完,出来。
董礼也刚出来。
消毒,冲洗后,去了寒食吃饭,然后休息。
两点半,开始干活。
监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监控中的主任都盯着。
董礼还是选择了少班助妆,固执。
接骨,钻骨的时候,唐曼是最受不了的。
但是,没办法。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唐曼晃了一下。
“唐场长,您要休息了。”办公室主任说。
“化妆师,还有谁在场子?”唐曼问。
“工师傅一直没走,备妆。”主任说。
“让她进来,给我助妆。”
工巧进来了。
“工师傅,辛苦您了。”唐曼坐下,点上烟。
“没关系。”工巧看了一眼。
“头部完成了,身体的部分,打孔带线连接。”唐曼说。
八点多,结束,出来。
董礼已经出来了,看来很顺利。
去寒食吃饭,董礼就喝酒了,唐曼犹豫了一下,也倒了酒。
工巧一直坐在一边,没喝酒,吃过饭,就到一边坐着。
少班也是。
唐曼小声问:“还顺利?”
“顺利到是顺利,就是那尸味,太重了。”董礼说。
“嗯,自己注意禁忌。”唐曼说完,看了一眼少班。
十点再进化妆间。
就是上尸泥。
工巧年纪大了,唐曼不想让她揉泥,工巧还是抢着揉泥。
唐曼给讲着怎么揉泥,工巧的手法是有一些问题,但是也不影响什么。
醒泥的时候,工巧拿出烟来,点上。
“工师傅,你也抽烟?”唐曼问。
“是呀,偷着抽。”工巧笑起来。
“工师傅,您干了一辈子的化妆师,想过不干吗?”唐曼问。
“想过,多少次就想不着子,但是都是在四十岁之前,四十岁之后就认命了,觉得也挺好的,我原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六年后,就离婚了,我丈夫说我身上有死人的味儿,受不了,我女儿也走了,跟着我的丈夫走的,她说也说我身上的味儿她受不了,臭臭的。”工巧低头。
“对不起。”唐曼说。
“没关系的。”工巧说。
“我们身上真的那股味儿吗?”唐曼问。
“我不清楚,因为我闻不到我身上的味儿,我和丈夫离婚后,除了上班,我很少接触其它的人。”工巧说。
“那你平时都做什么呢?”唐曼问。
“回忆啊!”工巧笑着说,有一种苦涩。
上尸泥,身体的部分很快,大妆,然后穿上衣服。
重点就是脸部,不知道工巧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