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五院的花园

唐曼缓过来,浑身是汗。

她开车回到租的院子,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中午,竹子来了。

竹子带了几大包的东西,往里搬,一句话也不说。

竹子搬完了,唐曼看着,不说话。

“我走了,需要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就好了。”竹子说。

竹子走了,唐曼没说一句话。

她眼泪掉下来。

铁树来了,也弄了一堆的东西。

铁树进来,搬完东西就做饭。

六个菜,炒完了,摆在院子里。

“我想喝酒。”唐曼说。

铁树出去,从车里拿来几瓶红酒。

“少喝点。”铁树说。

似乎铁树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成熟了很多。

吃完饭,唐曼说:“看电影吧。”

县里的电影院,看电影,铁树拉着唐曼的手,让唐曼那种恐惧慢慢的在减少。

她多么希望竹子能陪着她,可是竹子走了。

看完电影出来,唐曼说想喝啤酒。

铁树陪着,在大排档喝啤酒。

唐曼喝了那么多的酒,依然是清醒的,她时刻的能看到将新新死的时候,那希望的眼神。

回家,唐曼让铁树搂着睡,她害怕……

第二天,唐曼早早的就起来了,留了条,让铁树以后就不要来了。

唐曼去县城的清河坐着。

天已经冷了下来了。

唐曼感觉不到冷,自己的徒弟,新新让她撕心裂肺的痛。

上班,唐曼坐在办公室,岳山就进来了。

“唐老师,您其实不用来的,如果哪天有兴趣了,就打个电话,我安排您讲课。”

“我是员工,自然遵守纪律了,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唐曼一直冷冷的。

“也好,您忙。”

岳山出去了。

唐曼心里明白,这是师父牢蕊拖了人,照顾她。

唐曼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一直到中午,开车回那个院子,然后出去,买了酒菜回来。

院子里的枣树上的枣已经变成了褐色的了。

唐曼坐在窗户前喝酒,看着院子。

一直到自己醉了。

唐曼半夜醒了,又是梦,浑身都湿透了,如果自己真的不对新新那样严格,自己再细心点,就没有问题了。

唐曼过不来这个坎。

呆坐了一个多小时,倒在沙发上睡了。

早晨起来,唐曼有点咳嗽。

去街上吃过早点,上班。

她去了岳山的办公室。

“岳场长,您可以安排我讲课。”唐曼说。

“嗯,那就下午一点到两点,一个小时。”岳山说。

唐曼点头,回办公室,唐曼把门反锁上,就切在沙发上,她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

冒冷汗。

中午,铁树来了,敲门,唐曼说:“我告诉过你,你以后永远也不要来了。”

铁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门口留下了花,还有不少的东西。

唐曼一脚把花踢了,去训练室。

毛家山火葬场的化妆师都来了,十几个人,坐在

唐曼上台:“我叫唐曼,新来的化妆师,大家以后多多照顾,指点。”

唐曼打开化妆箱说:“今天上个高妆,我不说话,不懂的大家可以随时问我。”

唐曼把义头颅的布拿下来,开始上妆。

唐曼上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在其中,那是一种异样的感觉。

唐曼一直在化着,台下十分的安静。

一个半小时,唐曼收拾化妆箱,台上鼓声就响起来了。

“谢谢您,唐老师。”岳山一直就看着。

“客气了,谢谢大家。”唐曼鞠躬,然后拎着化妆箱,出去了,上车回家。

把化妆箱放下后,唐曼到街上的酒馆喝酒,坐在角落里。

她现在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就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己喝酒,不说话。

十点多,唐曼回家,晃着回家,倒头就睡。

早晨起来,唐曼吃早点,上班。

到办公室,就在沙发上睡觉。

唐曼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是调整不过来

唐曼睡到中午,起来,下楼上车,没有交流。

唐曼回去喝酒,她给周萌打了电话,省五院。

“小萌,我出问题了。”唐曼说完就哭了。

“小曼,别着急,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周萌说。

“你别过来了,太远了,我能坚持到明天的,明天我过去。”唐曼知道,自己随时就会扛不住的。

唐曼喝完酒出来,眼睛发花,看东西双影。

她看到有一个人过来,扶住了她,把她送回了家,安排好后,就离开了。

早晨醒来,唐曼浑身无力。

打电话给岳山,说这两天有点事,就不去了。

岳山依然是很客气。

唐曼吃过早点,回来,收拾了一下,要开车去省里,她在后视镜看到了竹子,站在后面。

其实,竹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就在对面的楼房里住着,随时的看着唐曼。

那个铁树真的就没有再来。

唐曼的眼泪不断的流着。

唐曼开车走了,去省里,找周萌。

周萌带着检查,结果非常的不好。

“小曼,住院吧,我给你安排在后面的花园区,单间,我随时可以看你,你也随时的可以找我。”周萌说。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我有病,我得治。”唐曼笑了一下,笑得那么苦涩。

周萌和牢蕊沟通了。

牢蕊来看唐曼,唐曼没见,铁树来也没有见,竹子来也没有见,父母来也没有见……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自己那种呆滞的眼神,自己的眼泪……

唐曼也清楚,走出来,全靠自己,药物只是一个辅助,如果依赖了药物,自己永远就走不出来,成为一个废物。

唐曼苦熬着,她知道这有多难,抑郁是痛不欲生的一种痛苦,煎熬。

天冷下来了,阴着。

唐曼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倾释的方法。

她开始记日记了,每当她记完日记,都会感觉是一种倾释。

2016年11月2日阴天。

我感觉一种无端的痛苦,每天都跟在锅里煮着一样。

用过药后,整天的处在不清醒的状态,我一直就是想睡。

我能面对自己的病情,也能直视,但是我现在不敢面对赤祼祼的生活,新新的死,是我的责任,我一直是逃不出来,尽管没有人责任我,埋怨我,但是我知道,那是更重的鞭打。

我这是在逃离吗?也许是吧?

躲在这儿,是我内心的无力。

我一直在咳嗽着,但是我忍着。

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抱着抱枕,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