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梦梦，又被叫到了老板办公室。
黄霄坐在老板椅上，嘴里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看也不看战战兢兢站在面前的梦梦。
刚刚他已经接到了好几家工会老板的电话，还有直播平台官方的警告，让他赶紧处理好这件事，不要再让平台和主播们遭受殃及。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霄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面无表情地问。
梦梦双手揪着衣角，低垂脑袋，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小声答道：“老板，他还没有回我消息……”
上一秒还面无表情的黄霄，猛地从真皮老板椅上跳起来，随手抄起一个烟灰缸，朝梦梦脚边砸去。
砰！
烟灰缸在地上炸碎，梦梦吓得失声尖叫，下意识提着裙子、缩起脑袋后退躲避。
“没回消息！”
黄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雾缭绕的雪茄，指着她破口大骂。
“他不回消息，你不会给他打电话啊？他不回你消息，我怎么办？公司怎么办？！你踏马是猪脑袋啊你？”
梦梦吓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哭着道歉：“对不起老板，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谁原谅我？现在全平台的工会都在打电话质问我！你让我的脸丢尽了知道吗？”
黄霄声音大得像是要把房顶掀翻，对着梦梦足足咆哮了五分钟，最后终于疲惫了，咳嗽几声，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一大口。
他重重放下水杯，瞪着梦梦，咬牙道：“收拾你的东西，滚蛋！你给公司带来重大损失，你被开除了，回去等着被公司起诉，付天价违约金吧！”
听到这句话，梦梦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惊恐地抬起头，第一次直视老板。
“老板不要啊，我错了，我承认错误！留着我我还能给公司赚钱！求求你不要和我解约，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黄霄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抬手指向门外，“别让我再说第三次，滚！”
梦梦用力咬住嘴唇，脸上绝望与悔恨两种情绪交织出现。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大喊道：“老板，这事不能全怪我啊！蹭热度的主意是何朋义出的，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计划，我只是被他蒙骗了！老板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黄霄眉头皱得更紧，“何朋义？”
“对！是他告诉我这是个机会，让我假的当成真的，把事情往江夏身上引，他才是坑害公司的罪魁祸首……”
黄霄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阴鸷。
“去，把何朋义叫过来。”
“是！”
梦梦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过了十几分钟，她拉着何朋义再次出现在老板办公室门口。
“老板，何朋义我给你带来了。”她眼神中带着希冀，小心翼翼地开口。
何朋义是被她硬生生拖拽来的，此时面对公司老板，也是自己的表哥，何朋义甩开梦梦的手，整理了一下衣着，怀着忐忑地心情走进办公室，硬挤出笑容。
“表哥……”
“别叫我表哥，我受不起。”
黄霄冷漠地打断他，目光低垂，盯着桌面上的一只招财猫摆件，没有看他。
“把事情往江夏身上扯，蹭人家流量的主意，是你告诉她的？”
听着黄霄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何朋义心中一紧，连忙摇头否认。
“没有！没这回事！表哥你不要听这女的瞎说，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黄霄猛地暴喝：“我说了不要叫我表哥！！”
何朋义立刻收声，过了片刻，小心地点头：“是……老板。”
黄霄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恢复平静：“你去联系江夏，让他撤掉举报的那些人。办好了，回来收拾东西，你俩一起滚蛋，办不好，公司的损失你俩一块儿赔。出去吧。”
何朋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随口帮人出个主意而已，表哥居然让他辞职滚蛋？甚至还想让他赔公司钱？
辞职了他干嘛去！
何朋义愣在原地，犹豫再三，硬着头皮咬牙开口：“老板，这事儿真不关我……”
“再多说一句，你俩现在就滚蛋，准备吃官司赔钱。”
黄霄根本不想听他讲，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把何朋义后面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何朋义只好怀着满腹憋屈转头走出办公室，带上门，和梦梦两人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梦梦率先开口，声音幽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局面！”
何朋义瞪大眼睛，指着她的鼻子压低声音骂道：“你好意思怪我？我只是给你提供建议，是你自己决定这么做的！我那么建议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涨人气。你倒好，恩将仇报，还跟老板告我的状，我真想扇你我！”
他举起右手作势要打，梦梦躲了一下，随即又硬气地把脸凑上来。
“你打，你打啊！你动手我现在就报警！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她很快又泄了气，一脸的懊悔、茫然，眼神空洞。
公司的违约金，她听同事提起过，是一个天价数字，就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没了直播这份工作，她要怎么付这笔天价违约金？
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完了。
何朋义烦躁地用力挠挠头，一跺脚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现在能救咱们的，就只有江夏了！说什么也得让江夏打消组建网络风气稽查队的念头。”
梦梦委屈道：“怎么做？我给他威博发私信，他不回我。”
何朋义哼道：“你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让人家在网上被那么多人骂，能理你就怪了。”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的主意……”
“行了行了，现在争论这个还有什么意义。网上联系不到，就只能线下去找了，还好这个江夏开了家公司，我们直接去他公司找他，求他帮忙。”
“他能答应吗？”
“他不答应你就跪下求他，最好选个人多的地方，他不答应你就不起来。”
“为什么是我跪？那你呢？”
“废话，是你在网上发文攻击他的，肯定得让你跪。我得在一边拿手机录像，他要是死活不答应，我就把录像传到网上去。听好了，江夏要是不取消那个决定，咱俩都得玩儿完，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得让他答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