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一阵沉默，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几秒，对方竟然直接挂了。
周恒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这反应明显是有事啊！
他又重新拨过去，对方这次索性不接了。
周恒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看向陈露露和宋琪二人。
“你们这位朋友看样有点做贼心虚啊。”
宋琪咬紧嘴唇不说话，陈露露硬着头皮否认：“我们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们朋友！整件事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
周恒没有跟她继续纠缠这个，拉开警车车门，“上车吧。”
陈露露问：“这次又要去哪儿？”
“问这么多干什么，到了你就知道。”
把两女推上车后，周恒关上车门。
江夏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周警官，我觉得宋琪是个突破口。”
周恒笑了笑，“确实，这个女生心理防线比较脆弱。不急，等查完她们的银行流水，回去再说。”
江夏问道：“你不用问陈露露，她是用的哪家银行的银行卡？”
周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挤挤眼睛。
“我们警察办案，还需要亲口向嫌疑人询问这种东西？”
江夏怔住。
也是，这年头，警方只要掌握了身份证号，上网一查，什么信息查不到？
众人驱车来到工行分行，陈露露一下车，抬头看见工行的招牌，脸色霎时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要回到车上。
江夏这时正好停了车走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车门，不让她进去。
“哎哎，这才刚下车，怎么又要上去了？”
陈露露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咬牙推他，“用你管！我身体不舒服不行吗？”
周恒走过来，神色严肃。
“陈露露，我们现在正在办案调查，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来这儿是要查什么了，走吧，进去吧。”
陈露露大声吼道：“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我犯什么罪了，你有证据吗？”
周恒皱眉道：“我们这不是正准备去调查证据……”
“少来！”
陈露露似乎豁出去了，扭头蹬蹬蹬就要往远处走，边走还边大声道：“你们这是徇私枉法！你们欺负我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我要告你们！”
周恒可不吃她胡搅蛮缠这一套，两步追上去，一把拽住陈露露的手臂，声色俱厉地喝道：
“你要是再不配合，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拘留你！到了这个份上还想蒙混过关？真以为警察办案是儿戏了？”
说着，不顾陈露露的挣扎，硬拽着她向银行内走去。
一旁，宋琪呆呆地看着两人较劲，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夏从她身边经过，微笑着低声说了句：“害怕了？现在让你那个姓胡的朋友过来，交代清楚事情经过，还不算晚。等警察这边调查出结果，可就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了。”
宋琪浑身一颤，下意识望向他，脸上露出挣扎犹豫之色。
走进银行，大概是意识到逃不过这一关，陈露露面如死灰，消停了不少。
周恒和同事身上的制服再次起到作用，很快，一名中年男经理匆匆赶来，赔笑着道：“两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周恒指着陈露露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需要查看这位陈女士的银行流水明细，麻烦你们配合。”
他给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会意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授权文件，递给经理。
经理接过文件，仔细看了几秒，脸上露出笑容，转身道：“当然可以，几位这边请。”
在中年经理的指引下，几人来到一间会议室坐下等待。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名银行工作人员拿着几页打印好的账户流水明细走进来，交给中年经理。
中年经理看都没看，顺手就转递给周恒。
“警察同志，这是你们要的文件。”
周恒说了句谢谢，接过来，与同事、江夏一同观看。
一旁，陈露露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周恒手中的A4纸，脸色难看。
银行流水显示，陈露露的银行账户，最近一笔转账，就是前天支付给售楼处的那五十万。
再往前，则是一些琐碎的消费记录。
江夏三人看完第一页，继续往后翻。
一直看到第三页，三人同时眼神一亮，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银行流水显示，一个半月以前，有个叫“贺东”的人给陈露露打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
三人同时抬头，唰地看向陈露露。
陈露露急忙避开目光。
周恒翻过纸页，指着五十万的那笔汇款，目光严厉地盯着陈露露。
“这五十万是怎么回事？贺东是谁？”
陈露露颤声道：“是我老……是我亲戚，怎么了？”
“亲戚？”
周恒早就做过功课，闻言冷笑道：“是你什么亲戚？你爸姓陈，你妈姓吕，这个姓贺的是你什么亲戚，一下给你转账五十万？”
陈露露慌了神，眼神躲闪，强行狡辩道：“你管他是我什么亲戚！别人给我打钱还有错吗？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周恒呵呵一笑，收起纸页，点头道：“行，不说是吧，那我们就自己查。不过你可想好了，现在你主动交代，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要是等我们自己查出来，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陈露露神色挣扎，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她显然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者说在自己欺骗自己，觉得只要死不开口，就还有脱身的希望。
周恒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起身道：“行，之后可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走吧，跟我们回所里。”
陈露露沉默着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江夏留在最后，问周恒：“接下来怎么办？”
周恒笑道：“放心，我估计今天差不多就能有结果了。陈露露还在死鸭子嘴硬，但她身边那个叫宋琪的女生，已经快到极限。”
“等回所里再给她施加点心理压力，起码有八成把握让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