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的声音本就尖锐,江慕寒和汪礼又都内功深厚,更是听地一清二楚!
房间里,正在激烈交手的两人同时一怔,汪礼气息骤乱,被江慕寒抓住机会,一掌打了出去!
汪礼整个人倒飞着,撞破窗户,和一堆碎裂的木头一起摔在了院子里。
狐假虎威的小崽崽刚好带着燕越和太子跑进来,瞬间满脸震惊!
“坏人!”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和好看哥哥作对的就是坏人!
小崽崽勇敢地朝汪礼跺了跺脚,随即将燕越和太子左右一拽,挡到了自己前面。
“汪厂公,”太子惊疑,“你怎么在这?”
东西两厂权势滔天,势同水火,为了避免私仇影响正事,更为了防止两厂私下勾结,皇帝可是严令禁止双方私下见面的!
汪礼果然目露惊慌,急忙解释,“奴才是有公事来找江督主。”
“公事?”太子眉宇间的疑虑和质问更深了,“你和江督主能有什么公事?”
冒着皇帝的禁令来东厂聊公事??
方才和小崽崽一起的开心快乐瞬间消弭于无形,太子表情严峻,双眼中透出比皇帝还要深重的多疑和忌惮,“江督主,是这样吗?”
洞开的书房内,江慕寒的身影慢慢出现。
他依然静静地坐在玄铁轮椅上,如画的眉目冷若冰霜,“汪厂公是为万寿节的事而来。”
“万寿节?父皇将司礼监都归到西厂之下,”太子多疑的目光,慢慢变地锋利尖锐,“万寿节从来都由西厂一手包办,有什么能和东厂商议的?”
太子抬眼看了看显然是因打斗而一片狼藉的书房,冷笑道,“还商议到了如此的地步?!”
“哥哥!”一旁的小崽崽急忙跑向江慕寒,举着裹成小熊爪子的手说,“乖乖,担心你!”
“咳咳,”江慕寒咳了几声,将喉间翻滚的甜腥气咽下去,“你乖。”
少年声音有一丝虚弱和喑哑,显然和汪礼的交手很是吃力。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握住小崽崽的手,将厚厚的细麻布取下来,用内力在伤口处游走。
小崽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痂。
“哥哥方才有事,”江慕寒耐心解释道,“咳咳,对不住。”
“才不是!”小崽崽着急地用力摇着脑袋,“是坏人!”
所以,她才故意把太子和燕越都带来的!
面对太子深不可测的多疑,汪礼一阵胆寒,“殿下!您相信奴才,奴才真的是有要事才来的!”
“呵,”太子咬牙切齿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要事!”
“是,是司天监说,最近星辰有变,万寿节恐生事端,因此,想要与东厂配合,多多加派人手护卫皇宫,奴才这才来与江督主商议的!”
太子,“为何不在朝堂上明说?却冒大不韪私下相见?”
汪礼:…………
因为皇上对江慕寒生疑,要他来试探江慕寒的武功啊!
这话叫他怎么说出口?!!
“怎么,”太子嗤笑道,“江督主不愿配合,所以打起来了?”
江慕寒嗤笑,“咱家怎敢呢。”
汪礼张了张嘴,“……”
“闭嘴,”太子脸色阴沉,飞速在江慕寒和汪礼之间斟酌片刻,“不管因为什么,你伤了江督主总是事实。”
太子冷冷道,“本宫要你向江督主道歉!”
汪礼愣住。
道歉?让他给江慕寒道歉?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东厂和西厂侍卫??
汪礼声线都有些失控,“殿下,您三思啊!”
“三思?”太子目光冰冷,“汪厂公,你才应该三思。”
父皇倚重东厂,却更信任西厂,但是这种做法实在太蠢了!
难道这些人以为江慕寒看不出来吗??
一个善于阿谀奉承的西厂,根本不配和江慕寒带来的利益相比!
他心里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偏向江慕寒!
眼下也正好是向江慕寒示好的机会!
太子瞥他一眼,瞬间连声线都阴沉了几分。
明明只是个十岁的半大少年,却莫名透出君临天下的威压和决断,“本宫再说一次,向江督主道歉!”
汪礼咬牙挣扎,“太子殿下,若是皇上知道您这么做……”
“本宫会向父皇说明的,”太子嗤道,“还是说,汪厂公要本宫多说一句,你恃宠而骄呢?”
汪礼喘着粗气。
片刻之后,他转向江慕寒,“江督主,一切都只是误会。”
“咱家,向督主道声对不起。”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咬出来似的,看向江慕寒的眼神里都像淬了毒!
小崽崽害怕地想要躲在江慕寒身后,却忽然顿住,然后勇敢地向前一迈,挡在江慕寒面前。
保护哥哥!
汪礼嗤笑道,“江督主和小千金,真是感情深厚。”
“督主,这么可爱的小千金可要好好藏起来,小心被人利用,伤到江督主您自己。”
“多谢提醒,”江慕寒冷笑道,“汪厂公的声音实在粗鄙,咱家不愿意听。”
“道歉就不必了,”江慕寒挑了挑眉,“倒是咱家这书房被毁了,还请汪厂公带领西厂的人,给咱家修缮好。”
汪礼,“你!”
江慕寒懒洋洋道,“如何?”
太子,“汪礼!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汪礼觉得自己憋着一股闷气,整个人都要炸了!
今日一定要告诉皇上,皇上辛苦栽培的太子,分明有了异心!!
汪礼阴森森地看向分明是故意将太子带来的小崽崽。
万寿节,一定要将这个小东西除掉!
皇上和太后,都会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