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和小乞丐是半夜三更被人“请”进城的。
这几日城郊外风热之症盛行,“弟弟”团团也不幸中招,小小一只烧的浑身滚烫,气息奄奄。
因为江慕寒特意叮嘱过,因此东厂的侍卫态度还算不错,大半夜就将一大一小打包上车,还连夜请了大夫。
但一整晚过去了,小团团不仅没退烧,还哭嚎着挥舞着小胳膊,像是在驱赶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小孙孙病成这样,老乞丐心都要碎了。
就在熬了整整一晚的老乞丐就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脆甜脆甜的,“爷爷!”
打扮地像朵粉嫩娇花的小崽崽张开胳膊,笑地圆眼睛都弯成了一条弧线,哒哒哒地向他扑来。??.??????????.?????
是他的乖孙孙草草!
老乞丐踉跄着跑上前,一把将小崽崽抱飞了起来!
“哎哟,乖孙孙呀,”老乞丐眼里满是思念,瞬间就泪光弥漫,“你过得好不好呀,有没有想爷爷呀?”
那天一群人闯入城隍庙,说他的乖孙孙是有钱人家抱错的千金,眼下要带回去过好日子了。
虽然小崽崽哭着说不要离开爷爷,但他怎么舍得小崽崽跟着自己当一辈子小叫花呐?
虽然强硬地将小崽崽“抛弃”,但这些日子来,他也日夜煎熬,不知道有多想再见一面他的乖孙孙!
如今总算又见到了!
乖孙孙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一看就被养的很好!
就是不知为什么,回家都一个月多了,怎么这小胳膊小脸还是瘦巴巴的。
难道这有钱人家还能光给孩子穿的好,不给吃的好??
真是奇怪。
老乞丐抱着小崽崽,一老一小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
也不过被忽略了片刻的江慕寒,“……咳!”
小崽崽脑袋一扭。
“锅锅~~”小崽崽伸出小手指着江慕寒,“好~~”
老乞丐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在说,这个哥哥很好,对她也好呢。
老乞丐急忙将小崽崽放在一边,屈膝给江慕寒跪下,“多谢贵人照顾我家草草,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老乞丐郑重地磕头,磕地青砖地面都砰砰直响。
江慕寒:……
他受过那么多人的磕头礼拜,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心虚沉重过。
毕竟,他是昨晚才将小崽崽捡回来,也就只对她好了一晚而已。
江慕寒摸了摸鼻子,“嗯,起身吧。”
“爷爷起奈~~”小崽崽拉着老乞丐让他站起来,小脑袋扭来扭去,问,“弟弟??”
弟弟呢?
她离开的时候,小弟弟刚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像只刚落地的小羊羔,可有趣啦!
老乞丐脸色沉重,“哎,弟弟病了,你不要去看他,小心传染。”
弟弟,病了??
小崽崽一惊,“草草~有钱钱~~”
小崽崽慌地直跺脚,在身上左翻右翻,白生生的小手镯,脖子上挂着的金项圈,裙子上的禁步,甚至连脑袋上的小蝴蝶都要摘下来了!
江慕寒,“……咳咳!”
小崽崽一个愣怔,对哦,她有哥哥呀!
小崽崽立刻上道地跑向江慕寒,拉着江慕寒的衣袖晃了晃,“锅锅~~”
江慕寒被晃地心都酥了,很不矜持地立刻道,“好,咱家这就将宫里的太医来。”
“其实,不是大夫和药材的事,哎,”老乞丐叹了口气,抱着小崽崽,小声说,“草草,你帮爷爷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刚住进来这病还加重了呢?”
不好的东西?
小崽崽眨了眨眼,立刻明白过来,爷爷说的是,邪祟?!
小崽崽悚然一惊,下意识就想往江慕寒身边躲。
但是为了弟弟,她还是鼓起勇气,左右看看,小脑袋直摇,“没……呀!”
突然,她就看见爷爷身后的门边,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冲她森森一笑,又缩了回去!
同时,房间里本已经睡着的小团团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哇——”
老乞丐和小崽崽急忙冲进去。
江慕寒凝眉,“这宅子之前住着什么人?”
身后的亲信侍卫立刻道,“这是前任礼部尚书王清正之前住的宅子。”
前任礼部尚书王清正?
几天前刚刚告老去职,这两天刚踏上返乡之路,估摸着还没出通州。
老乞丐已经用最小最小的音量和小崽崽说话,但即便声音又小隔得又远,江慕寒却还是听地清清楚楚。
不干净的东西?
江慕寒不信怪力乱神,但依偎对方是自己喜欢的小娃娃,因此也十分上心。
“这王清正惯会做人,在职期间无功无过也少有差错,是个老油皮了。”亲信道。
老油皮?
确实,连东厂都没抓住过他的把柄。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