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当务之急是离婚

周福梅低着头不说话。

周福兰发牢骚:“别人的爹娘叫爹娘,他们一心为孩子着想,怕孩子吃亏怕孩子受苦。咱们的爹娘是雇主,他们觉得养咱们不能吃亏,在咱们身上付出的得加倍捞回来,哪管你死活呢……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他们说啥也别再回去了,远离娘家,就不会被坑。”

说完她气喘吁吁地苦笑一下。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有个温暖的娘家呢?哪个人愿意这么说自己爹娘?

周福梅开口了:“姐,你知道咱爹娘给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周福兰疑惑地问:“谁!”

“是咱路发哥。”

“啥,咱路发哥!”这简直是胡闹啊!

张路发是她们母亲张氏的娘家侄子,就是她们的亲表哥,也是张秋红的亲哥。

小时候,周福兰被寄养在姥爷家,成天跟在张路发屁股后头跑,张路发对这个小表妹也很疼爱,周福梅偶尔去姥爷家,张路发也对她一样疼。

在周福兰姐妹俩的心里,张路发表哥跟周方舟堂哥一样亲。

张路发前年死了媳妇,撇下两个孩子,一直没再找。

周福梅离婚来到娘家,周白起和张氏就立刻想到了张路发,觉得闺女要是嫁给他了,他老两口也不背个闺女离婚的丑名头了,外甥也有了媳妇,两全其美。

张氏还有个小心思,闺女可能不会生孩子了,外甥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不生也罢。

沉默好久,周福兰问周福梅,“那你的意思呢?”

周福梅摇头,“姐,我现在不想男女的事,我只想赚钱。况且,路发哥是咱表哥,咋能做夫妻……多膈应。”

周福兰点点头,“行,那你跟他们说了么?”

周福梅说:“我说了,我不愿意。”

又嘀咕:“也不知道咱路发哥知道这事不?”

周福兰皱眉,“也许不知道吧,路发哥也不好意思吧。”

周海梅摇摇手说:“不想这个了,反正我不愿意。姐,咱赶快去银行取钱吧,晚了就得等到下午了。”

周福兰答应一声,跟周方舟交代好窑厂一些事情,就骑车带着周福梅去镇上了。

走到镇中门口,周福兰下意识停下车子,小声说:“福梅,你等我一会,我去一下就来。”

冯泽正在上课,看见周福兰马上出了教室,张口就说:“何老师还没来,放心吧,他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去通知你。”

周福兰不好意思地敷衍一句,忍不住问:“你有他家通讯地址吗?电话啥的也行。”

冯泽说:“还真有他家的电话。”

周福兰拿着何争鸣家的电话激动得心都要飞出来了,但是,她想起他父母的她的态度,还是按捺住了要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再次劝自己:等着吧,急啥急,他忙完自然就来了。

取好钱,周福梅看看姐姐,问:“姐,附近邮电局可以打电话,你要不要打?”

周福兰在心里已经做过无数次斗争了,这时咬咬嘴唇,“打!”

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何争鸣家里的电话,听着那头“嘟嘟嘟”的声音,她几次想临阵脱逃。

“喂!”那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福兰急促地说:“你好,我找何争鸣。”

那头礼貌地问:“请问您是哪位呀,我是他家阿姨,何争鸣去美国了,有事您可以留言,等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告诉他。”

“什么,他去美国了……”周福兰脑子一片空白。

“喂!喂!”

周福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的电话,怎么走到了路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突然去了美国,那个任盈盈可是就在美国……

何争鸣和任盈盈之间的事,周福兰都清楚。

“姐,你冷静点,别这样。”周福梅抓住周福兰的手摇着。

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很慌。

周福兰坐到了路边上,她双膝酸软,浑身无力,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似的。

“姐,他是高级人,都要当大学老师的人了,出国也许是公事呢。”周福梅坐到她身边安慰她。

周福兰摇头,“出国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给我写封信说一声呢?我们之前都通信的。而且,他出国干什么呢,他学的是历史系,教学也教历史课,没必要出国深造吧?”

这些周福梅也不懂,她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心里一直觉得姐跟这个“高级人”很不现实。

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呀。

周福梅终于憋不住了,“姐,我说句实话哈,你就别抱希望了,咱们跟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呀,人家是啥人,咱是啥人,不可能成两口子的,你趁早放弃,免得越纠缠越痛苦……”

“你不懂!你不懂!”周福兰摇手阻止周福梅。

周福梅不敢说话了,只能默默陪她坐着。

忽然,周福兰站了起来,兴奋地说:“说不定,他给我来信了,被扣在村大队了呢,邮递员有时候偷懒,就把信放在大队部,让支书在大喇叭上吆喝,谁的信自己去拿。说不定支书忘了呐,走咱赶快回去,我去大队部问问。”

周福梅看姐那满腹热情的样子,也不忍泼她冷水,就起身替她拍打一下屁股上的土,说:“我骑车带你吧姐。”

她怕姐这么激动骑车摔倒了。

周福兰一路催着周福梅快骑,到了陈家庄她就飞跑进支书家,但是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大队部没她的信。

她这才想起,何争鸣是不会给她写信寄到村里的,他怕引起村人的猜疑给她带来麻烦,他给她的信都是偷着塞进窑厂办公室里。

周福兰强打精神回到窑厂,饭也没吃就倒在了床上,苦思冥想何争鸣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她浑身一哆嗦:他不会是对他父母妥协了吧,去美国找任盈盈了,从此跟她一刀两断。

她想起那句很低俗的话:女人一旦让男人得手了,他就不珍惜了。

难道,何争鸣也是这样?

不会的,我这么想他就是侮辱他,他不是这种男人,绝对不是……

周福兰在心里替他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