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网络游戏的？”
黑大褂男医生的声音响起，言语间尽是冷漠。
和女医生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此时，林飞的脑海又出现了和那天同样的讯息。
【恭喜玩家成功找到了正确的医生，接下来请玩家与面前的心理医生进行沟通治疗，向他证明你没病。】
【如果成功，你将会得到一些错误门的信息。】
这次的正确，并没有加双引号。
原来早在一开始，规则就已经给予了林霏一些提醒。
只不过她那时并没有注意，白白的浪费了几个小时。
吃一堑，长一智，接下来的环节，她务必要步步谨慎，早点通关。
“大约是在六年前开始接触网络游戏的，具体时间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林霏依旧如实按照那个突然出现的记忆回答。
“叮——”
测谎仪一声响起，伸进测谎仪的那只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看样子，这个问题，她答对了。
黑大褂男医生也没有多余的表示，林霏闭着眼，也无法观测到他的神情。
思索间，头顶突然飘来一句，带着不明的情绪。
“你认为网瘾是病吗？”
！！！
拇指摩挲着食指骨节，林霏咬着下唇，沉思着。
沉默良久后，黑大褂男医生开始疯狂催促着，脾气越来越暴躁，后面甚至带着一些污言秽语。
林霏充耳不闻，她仔仔细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良久，就在黑大褂男医生要爆发前，她的声音才慢慢传来。
“我并不知道在这里如何界定网瘾，但是我唯一清楚的一点是，如果对其产生了强依赖性，沉溺其中，用此来逃避现实，荒废自己的学业，影响正常生活，务必要戒断。”
话语点到为止，林霏又继续道：“但我觉得，适度游戏，以此来打发时间或者缓解生活造成的压力，这属于正常现象，不是病。”
“叮——”
随着林霏的话音落下，说谎一又发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证明了她说话的真实性。
可也仅仅是因为测谎仪验证后的声音，黑大褂男医生瞬间暴躁起来。
“放屁！玩网络游戏就是网瘾！接触网络就是不务正业！像你这种孩子，就应该关禁闭！好好的反省一下你的愚昧和无知！”
黑大褂男医生叫嚷着，口水横飞，唾沫星子甚至喷到了林霏的脸上。
没有穿过测谎仪的手抹了一把脸，林霏深吸一口气，笑得极度灿烂。
“你马上就要病得无可救药了！必须进行强制治疗！”
黑大褂男医生咆哮了一句，一把薅起林霏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扯了出来。
林霏立即睁开了一只眼睛，下一秒，她就被绑在了一个周围全是仪器的椅子上。
太阳穴两侧被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黑大褂男医生在一个仪器前飞快地操作着。
很快，他又将测谎仪套在了林飞的手心，随后将一只手放在了红色的按钮上。
黑大褂男医生的声音极度阴沉，他垂下头，和已经完全睁开双眼的林霏对视着。
“最后再问你一次……”
黑大褂男医生咬着牙，声音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溢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没有。”
林霏如实回答。
“叮——”
测谎仪发出的声响，也跟着表明了林霏的态度。
既然她的手上已经绑了测谎仪，她也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与其支支吾吾的不敢承认，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观点。
林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和与黑大褂男医生对视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还有一些挑衅。
黑大褂男医生骂得非常难听，他狠狠地拍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手中的力度仿佛要将整个仪器拍碎。
林霏只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个膨胀布袋包裹住，紧接而来的便是狠狠的收缩，她的脑部几乎充血状态。
身体开始发生不自然的抽搐，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下一刻，一股剧痛从脑部袭来，流向四肢百骸。
林霏开始颤抖，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反正留下生理性的泪水，她不受控地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闭眼的那一刻，林霏的眼皮四周像是被用针线缝上，传来细密的疼痛。
血丝蔓延到林霏的整个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球膨胀到像是要飞出眼眶。
黑大褂男医生目光如炬，他看着仪器上那个喘着粗气的女人，又问。
“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没有。”
林霏剧烈地喘息着，她看着男人恶劣地咧起嘴角。
双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林飞抬起那个没有绑着测谎仪的手，哆哆嗦嗦地对黑大褂男医生竖起了中指。
“叮——”
测谎仪再度发出声音。
黑大褂男医生目眦欲裂，他咬了咬牙，磨牙的声音响起。
“砰——！”
他猛地拍向那个红色的按钮，力度比刚刚要大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
林霏发出痛叫声，这次的电流冲击似乎要比第一次猛烈的多，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皮在合上和睁开间反复动作。
如针扎般的痛苦越来越强烈。
【心理诊疗室规则】第4条：
「如果站着，请闭上一只眼睛；如果坐着，请闭上两只眼睛；如果躺着，请不要闭眼。」
违反规则的代价要比电击痛苦得多，林霏的眼皮开始肿胀，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痛得冷汗直下，电击带来的痛感过去良久，她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直到林霏恢复了一些自我意识，头顶传来了得意的声音。
“怎么样，知错了吗？”
黑大褂男医生扬着笑，不屑地观赏着林霏的惨状。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
林霏口齿不清地说着她的回答。
“什么？”
黑大褂男医生没有听清，他俯下身，耳朵靠近林霏的嘴唇。
“你再说一遍！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吗？”
黑大褂男医生重新问了一遍。
“……没……有。”
林霏的声音颤抖，最后说出的字，甚至是气音，要仔细去听才能勉强分辨。
黑大褂男医生侧着耳朵，离得林霏极近，才听清林霏所说的话。
霎时间，一阵剧痛传来，血腥味儿在林霏的鼻翼两侧涌动，鲜血涌入了林霏的口中。
“啊——！”
一声沉闷的痛呼声传来，黑大褂男医生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恶狠狠地瞪着林霏。
林霏舔了舔染血的嘴唇，将嘴角处的鲜血卷进了口中，她做出吞咽的动作，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
“没、有！”
林霏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测谎仪“叮叮”响起的声音刺激着黑大褂男医生的神经。
他指着林霏的鼻子怒骂，“你个死崽子，给我等着！”
黑大褂男医生单手成拳，狠狠地捶向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咚咚咚！”
电流裹胁着疼痛蔓延到林霏身体的各个角落，林霏失声尖叫，喊破了喉咙，她的嘴中甚至咳出了一口血，血液从她嘴角两侧慢慢落到了雪白的枕套上。
周连几次，林霏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的身体无意识地挣扎着，几乎想要扯断那捆绑他的仪器。
大脑一阵充血，她渐渐地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头脑一阵发热，林霏的眼中血丝遍布，她迫切地想要摄取着周围的空气，涎水混杂着血液从她的嘴角流下。
良久，那种剧痛夹杂着的抽搐才得以缓解，林霏意识回笼的那一刻，才感觉到她的下身一片湿热。
那股湿热曝露在空气中，表面还泛着一丝凉意。
泪水瞬间盈满了林霏的眼眶，她的身子似乎比刚刚电击时抖得还要厉害。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萦绕在林霏心头，带着一声悲鸣，林霏迸发着崩溃之意。
她失禁了。
……
“呵呵呵。”
一个装潢华丽的别墅内，显示屏上播放着【心理诊疗室】的每一处场景。
蓝发赤瞳的少年，躺坐在沙发上，嘴中叼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
屏幕里映射着女人崩溃的神情，眼中蓄满的泪水，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少年勾着嘴唇，见此仿佛遇到了极大的乐事。
“咔嚓——”
他咬了一口苹果咀嚼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女人。
他做起身，盯着桌子上的那张信息表。
【学生信息——枫叶书院】
姓名：林霏
年龄：27
性别：女
身份：安思集团创始人
个人履历：……
“5岁进入孤儿院，后来孤儿院发生失火案，下落不明。16岁出现在社会，最开始的工作是帮一个黑店刷盘子，24岁就创立了自己的品牌，短短三年间，完成对赌协议，有了和树大根深的黎氏并驾齐驱的能力。”
少年读着上面简短的字，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佩服。
这份战绩满满的个人信息表，用三个字就可以概括。
——女强人。
而且是毫无后顾之忧的女强人。
林霏能有今天的成绩，无非是她敢搏。
因为她什么也没有，所以也不怕失去。
而这种人，往往是最好掌控和毁掉的。
一种毫无杂质最纯粹的感情，和一场直击她强大内心的人格侮辱。
蓝发赤瞳少年莞尔，随后抬手一翻，又看了一张信息表。
【员工档案——甄选报社】
姓名：宋祁
年龄：22
性别：男
院校：XX财经大学
修读专业：国际金融
个人履历：……
看着宋祁那张写满个人履历的员工档案，蓝发赤瞳的少年眯起眼睛，玩味一笑。
“世间险恶，与其在副本与现实中来回挣扎，还不如安静地泡在我的福尔马林里。”
躺平多好呀。
“啊啊啊啊啊——！”
听着显示屏里，女人传来的凄厉而又绝望的嘶吼声
蓝发赤瞳的少年笑得疯狂，随后看了眼沙发旁那个一人高的玻璃容器。
那里盛放着福尔马林，玻璃上刻着四个大字。
——林霏专属。
“卡啦、卡啦——”
门锁的转动声响起，蓝发赤瞳少年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信息表塞到档案袋中，转而藏在了沙发垫下。
“唉？我遥控器放哪了？”
少年有些心慌，他挠了挠头，看着不知被自己撇到哪里去的遥控器，赤着脚走下地板，转而想要关掉显示屏。
可为时已晚。
一个和赤瞳少年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走进来的人与少年的年纪相仿，唯一不同的是，那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绿眸少年听到电视机里绝望的呼喊声，转而望向有着关闭显示器动作的赤瞳少年。
“哥……您开会回来了……”
赤瞳少年尴尬地笑了笑，看到绿眸少年带着薄怒，瞬间想要转移话题。
“开会的结果怎么样？那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怎么说的？”
然而，赤瞳少年的话题转移失败，绿眸少年不赞同地看着他，随后又看着显示屏中不断挣扎的女人。
“你做的？”
听到那冷厉的声音，赤瞳少年连忙摇了摇头，他摆了摆手，急忙的解释道。
“当然不是我啊，哥！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啊。”
赤瞳少年天生怕哥，只要绿眸少年脸一冷，他说话都哆嗦。
指了指天上，赤瞳少年忙为自己开脱，“肯定是那几个老家伙安排的，我哪有操控副本的权限呀哥？这次我也被他们安排进了枫叶书院，险些被几个玩家合伙欺负死！”
绿眸少年挑了挑眉，似乎在分析赤瞳少年言语中的撒谎率。
沉吟片刻，绿眸少年掐出一缕黑雾，对着黑雾低语了几句，那黑雾便消散在了空中。
赤瞳少年竖起耳朵一听，只听得那绿眸少年交代着让副本中的东西别太过分。
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死守规矩。
赤瞳少年扁扁嘴，“哥，心理诊疗室那个副本脏东西巨多，我们本来就不是主要负责人，多管这些闲事干嘛呀？”
绿眸少年充耳不闻，长时间的会议，难免让他的身体有些疲累，他躺在沙发上，微微闭眼，想要休息。
“哥……”
赤瞳少年张开口，还想劝绿眸少年些什么，这个声音刚刚出来，躺在床上的少年，闭着眼睛冷冷的说了一句。
“如果还想问这件事，就闭嘴。”
想要劝慰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赤瞳少年支吾了一阵，随后连忙改了话题。
“哥，这一次开会又说了什么呀？那帮老东西究竟想要对林霏那几个人做什么？”
【罪恶之都】副本中，林霏等人摧毁了罗生塔不说，还改变了那个副本的本质，可以说是撼动诡异空间的大事。
玩家改变副本，简直闻所未闻。
事情一出，就引起了诡异空间高层的重视与戒备。
这件事情一出，那帮杞人忧天的老家伙一定会对这行人下手。
绿眸少年睁开眼，眼中情绪未明，他淡淡道。
“他们想把林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