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顿……
「在没有获得市长的同意前，请不要靠近欢乐所中央的塔。」
地形图上的规则出现在脑海中，林霏摩挲着食指骨节。
能够带着诡异上塔，卡斯顿必定是市长的心腹。
她和宋祁只不过是上了亚德的车，就遭到市长的怀疑，派人来试探。
看得出来，市长是个多疑的性格。
卡斯顿究竟做了什么，让市长如此信任？
出了诡奴登记局后，林霏看着欢乐所的天空。
雨还在下。
白鸽在上空盘旋，时而发出“咕咕”的鸣叫。
雨水淋湿了它们的羽翼，可它们依旧挥动着翅膀，从未停歇。
“霏姐。”
宋祁看着身旁的林霏，提醒道：“一会儿走进雨里，千万别眨眼！”
罪恶之都「规则2」：
「雨天走路，切记不要闭眼，目光要直视前方。
街上如果有人问路，请告诉他正确的方向，其他问题，一律说“是”。」
规则上要求的直视前方，其实并不难，难就难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例如眨眼。
这种条件反射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很难控制。
林霏点点头，看着雨幕中的行人。
他们佝偻着身体摇摆前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手中机械性地做出一些动作。
或像摇骰子、或像吸食禁忌、或像打扑克……
他们被毒瘤摧残得面目全非、形销骨立、痴若木偶。
这就是欢乐所繁华之下的腐朽，也是那群人光鲜亮丽背后的肮脏。
“走吧。”
林霏轻声道，和宋祁一同走入雨幕中。
雨水几乎要迷住两人的眼睛，他们穿过长长的街道，躲过雨中的行人。
一道强光打到两人的身上，林霏心头一紧，转身厉声道。
“侧身！”
宋祁听到林霏的话，立刻背对着街道，眼睛看着正前方的商铺。
“唰——！”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雨中疾驰而过，车灯的光一时间晃到林霏的眼睛。
林霏瞪着眼，留下生理性的泪水。
“快后退！”
威尔斯的声音传出，林霏伸出右臂横在宋祁身前，快步带着他向后撤。
“砰——！”
商铺二楼摇摇欲坠的花盆骤然落下，在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摔得粉碎。
尘土在两人的眼前溅起，淋雨的一瞬间化为冰凌。
“哗啦啦——”
一颗颗冰珠落在地面上。
“你们要小心，赶紧走，楼上不止花盆一种危物。”
威尔斯的声音出现在林霏的脑海中。
林霏咬着唇肉，拽着宋祁转过身，加快了脚步。
强光、惊吓、灰尘、异物……
造成人眨眼的因素太多了，他们防不胜防。
即便没有外在因素强行干扰，两人也很难克服这种本能。
宋祁的眼皮发颤，他伸出手，强行扒着自己的眼皮。
就在两人拐过下一个路口时，突然，林霏面前的井盖被掀开，一个满身脓疮的男人从井盖中跳到两人面前。
男人顶着下水道的污水，生疮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发散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刺激性气味，会熏眼睛。
林霏只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无比。
男人咧嘴一笑，牙齿已经脱落，满嘴的口气对着林霏。
“咔咔咔……请问您是……维克特小姐吗？”
「街上如果有人问路，请告诉他正确的方向，其他问题，一律说“是”。」
“是。”林霏回答。
“您知道……咔咔咔烟麻小馆怎么走吗……”
泪水模糊了林霏的眼睛，她快速回想起地形图，将大致位置告诉给男人。
“谢谢……谢谢……”
男人兴奋的舞动着身体，下水道的污水夹杂着脓液溅到林霏的身上。
甚至有几滴，险些飞进宋祁的眼睛里。
那刺激性的味道让宋祁一秒落泪，宋祁几乎要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幸好他的手劲儿足够大，支撑着眼皮。
林霏没有再说话，拉着宋祁快步离开。
“等等……咔咔咔……”
男人抓住林霏的衣摆，又问，“咔咔咔……维克特小姐，请问……”
“砰——！”
刹那间，男人的话止在喉咙里，他呜咽地咳出几口血。
一支箭贯穿了他的喉咙，慢慢化成了黑雾。
在男人临死的那一刻，只见林霏将手中的袖箭扔回威尔斯的手中。
她红着眼，轻蔑一笑。
“是。”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
男人的瘫软在地，身体变成一滩脓液流回下水道中。
雨水将地面上仅存的脓血冲刷个干净。
威尔斯指尖一挑，井盖回到了原位。
白光一闪，他回到了图腾中。
林霏和宋祁转过身，在雨中奔跑着。
他们顶着瓢泼大雨，按照昨夜宋祁的安排奔向码头。
游轮轰鸣，他们赶在开船的前一刻登上了舷梯。
此刻，暴雨停歇，乌云散去。
宋祁揉着眼睛，眼泪不受控的向下流。
“不眨眼简直太难受了，霏姐……
姐，你不知道，刚刚那男人身上的脏水甩到我下眼皮了，简直又臭又熏！”
宋祁不禁跟林霏吐槽，那种想闭眼却不能闭眼的感觉，他实在不想体验第二次。
林霏满脸泪痕，她闭着眼睛，缓解眼部的不适。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船员捧着托盘站在舱门前。
“维克特警长，维克特小姐，这是干毛巾和姜汤。”
见来人，宋祁立刻起身，将船员手中的东西接了回来。
“多谢。”
船员向两人微微鞠躬，“有什么需要，两位再来找我。”
“霏姐，喝点姜汤暖暖吧。”
宋祁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随后将一杯姜汤放到林霏的面前。
林霏眨了眨眼睛，捧起面前的杯子，莞尔。
“你也喝一点吧。”
宋祁点点头，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随后，宋祁仿佛想到了什么，看着手中的空杯子，若有所思。
看到宋祁的眉峰皱起，林霏问道。
“怎么了，有心事。”
宋祁看着那杯子，愁眉苦脸，“姐，挽月和应柳，他们没有诡异能量吸收，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呢。
还有新规则，它要求我们每天必须进食，可这里连根草都没有，我们吃什么啊？”
罪恶之都「规则4」：
「任何情况下，都要记得每日进食。」
林霏挑了挑眉，看着杯子里的姜汤。
她现在知道吃的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