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诊,许向红一见了她,就带着几分神秘又激动的告诉她,“邻县有人捐了大笔的粮食,把粮所的仓库都堆满了。”
宋红果,“……”
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许向红继续道,“听说是位爱国人士,可真是救民于水火啊,邻县灾情最严重,有了那些粮食,就能撑过去了。”
宋红果表现出适度的高兴和好奇,跟她打听,“这么说,粮食已经发下去了?”
许向红点头,“今早上先拨了一部分黄豆给县医院救治病人,剩下的陆续给各个大队,紧着那些受灾厉害的发……”
宋红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许向红感慨道,“是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危难之际,有人慷慨解囊相助,也不知道那位爱国人士到底是谁?”
宋红果故作随意的追问,“大家都挺好奇的吧?就没去查一查身份?”
许向红讳莫如深的道,“查了,听说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样才对,能在这年月捐助那么大一笔粮食的人,会是寻常之辈?不愿露面肯定有不能露面的理由。”
宋红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那就这么算了?”
许向红笑起来,“不然呢?不管对方目的是啥,粮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啊,社员们可不管那些,能救命的肯定是好人,只是上头有些人……琢磨的复杂了些,也是瞎琢磨,有那功夫还是多想想以后咋避免再闹灾是正经。”
宋红果顺嘴一说,“可以修水库啊,提前蓄水,遇上旱灾多少能缓解一二,我住的红柿大队就是因为有个苇塘在,这两年地里的收成虽也差了些,但总比颗粒无收强多了。”
许向红愣了下,片刻后,眼里凝聚起光彩来,“对啊,可以修个水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就是工程大了点,得好好思量思量……”
她认真琢磨起来,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宋红果也没打扰她,有病人来了,她都给揽了过去,她也是不久前才听说,许向红的大哥是市里的二把手,难怪她说起胡先勇的父亲,那么有底气,想来刚才说的那些事儿,也是她大哥告诉她的,不然应该不会传开,最起码,不会把爱国人士给透漏出来,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九点多的时候,宋红果去病房楼准备一台手术,恰好遇上杨容月急匆匆的离开,虽然她竭力掩饰了,却还是能看出几分焦躁和阴沉来。
俩人走个迎面,宋红果懒得虚与委蛇,所以面上的那点客套都省下了,等着她的质问,然而杨容月只是看她一眼,就绷着脸走过去了。
孟娇上回在她这里吃了那么大亏,居然不帮着出头质问几句?
系统猜测,“是顾不上吧?看她那样儿,像是遇上啥大事儿了?嘶,不会是孟家人找上门来了吧?那可就劲爆了……”
宋红果打断它,“哪有那么快?现在出行得要介绍信,孟家人想都来城里闹可不容易,应该是先派了个代表来。”
系统道,“那肯定是孟三寿。”
宋红果无语的提醒,“杨春能让他来吗?那不是肉包子打狗?”
“也对,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猜,是孟三寿那个养女。”
“啊?派她来能有啥用啊?”
“一,问清楚事情真相,二,谈条件摆平这事儿。”
不得不说,宋红果都猜对了,孟家这回派来的人还真是孟三寿的养女孟欢,在孟家不知情的人眼里,孟欢来是最妥当的,因为她牵扯的利益最少,就是杨春也揪不出她啥错来,平时最会装乖,稍微声音一大,都能吓得她跟鹌鹑似的老实,至于孟三寿,他是唯一知情人,他倒是想自己跑一趟,可惜跑不了,那女儿来也能放心些。
杨容月却没想到,当她匆匆赶到约见的地方,看到的人会是孟欢,不由大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她是接到电话,说是娘家来人了,这是孟三寿找她见面的暗语,但已经很久没用了,尤其是现在有些敏感,她一点都不想冒险出来,唯恐被别人盯上抓住把柄,但她也不敢回绝孟三寿,怕他想多了再胡来连累自己。
谁能想,等在这里的人会是孟欢。
孟欢靠在一棵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容月的脸,淡淡的嘲讽一笑,“那你觉得应该是谁?我爹吗?”
杨容月脸色变了变,警告的喊了声“孟欢!”
孟欢也不在意,继续阴阳怪气的道,“可惜啊,我爹他出不来门了,我后娘管的严着呢,恨不能把他栓裤腰带上……”
“闭嘴!”
“咋?这就听不下去了?可后头还有更难听的咋办?”
杨容月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人,心头复杂至极,有愧疚、有怜惜,却也悔恨万分,当年到底太天真太心软了,才会留下这么大隐患,是的,隐患,这张巴掌大的脸,眉眼跟她有三分相似,俩人离得远还好,可若站在一起,难免不会叫人多想。
她是可以咬死否认,但哪怕是一丝的怀疑,她也担心会传到韩城耳朵里,让他膈应,那她才是万劫不复了。
半响后,她冷静下来,望着周围的废墟,不带感情的问,“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儿?说吧,我能帮的就帮。”
孟欢自嘲一笑,她是
行啊,只谈利益就只谈利益。
她垂下眉眼,淡漠的道,“孟家打起来了,我爹被后娘挠的脸上都差点破相,爷奶气的老毛病也犯了,家里乱了套……”
杨容月惊疑不定的问,“因为什么?”
孟欢扯了扯唇角,“因为有人说我爹给你往医院送东西……”
不等她说完,就被杨容月厉声打断,“没有的事儿!”
孟欢不信,嘲弄的看着她。
杨容月心口一滞,苦口婆心的道,“我有必要骗你吗?真的没有,再说,你爹最近有没有离开村里,你会不知道吗?”
孟欢道,“是他托人给你送的……”
杨容月气急败坏的道,“不是!”
孟欢就那么冷冷的,带着一丝讥诮和鄙夷的看着她,那眼神,戳的杨容月血肉模糊,眼前一黑,缓了会儿,才白着脸解释,“真不是你爹,是有人想陷害我,故意给我送些贵重东西来败坏我的名声,我能咋办?只能用你爹来帮着圆一下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