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去的路上,系统还不放心的又给她做起心理疏导,忧心忡忡的,一副生怕她会暴躁或是抑郁的模样,甚至,还主动送了她一束南天竹和一只鸡,还有一盒精致的糕点,说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美食和草最能治愈了,吧啦了一路,简直操碎了心。
宋红果由着它扑腾,来者不拒。
到家门口时,远远就见俩小家伙在那一溜空地上忙活,除此外,赵保庆也在,弯着腰,正帮着挖地,一锄头下去,翻开的地足有几十公分厚。
宋红果喊了声“大舅!”
赵保庆这才停下手,转过身来,跟她打招呼,“红果,下班了?”
“嗯,您这是……”
“我见他俩翻地,就多问了句,说你要种啥山药……”赵保庆说这话时,看着她的眼神灼灼有光,里面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这山药,是从咱山里挖的?”
宋红果点点头,她就没想瞒着,自是知无不言,“上回我休息,就带着俩孩子去山上转了转,原本是挖些野菜的,没想到还有野生的山药,就挖了些回来,味道跟买的那种倒也没多少差别,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种……”
赵保庆听的认真,等她说完,迫不及待的道,“野生山药可不好找,以前村里也不是没人去山上挖,可费上老半天劲儿,也找不到几根,还不够耽误功夫的,你咋寻摸的?”
宋红果就把找山药的窍门仔细说了一遍,最后叮嘱,“大家挖的时候,可别挖的太干净,好歹留一小截在土里,这样每年都能有山药吃。”
赵保庆深以为然的道,“你说的对,咱不能干那杀鸡取卵的事儿,回头我肯定嘱咐,咋也得给子孙留下点儿……”
宋红果又道,“我觉得还可以试着自己种,种山药不比种菜差,等秋上收了,能留着慢慢吃,既当菜又当粮,而且常吃对脾胃好。”
闻言,赵保庆就皱起眉头来,他倒不是不动心,而是,“没有多余的地啊,自留地都有安排,菜要是不种够了,秋收之前那几个月吃啥?就指望瓜菜糊弄肚子呢,还得留出点来种地瓜,不然冬上也没粮食吃,山药是好,可山药没地瓜产量高啊。”
宋红果提醒,“那房前屋后呢?总能开出一点地来吧?我瞧着咱村里哪家的院子也不小,一圈绕下来,地可不少。”
赵保庆还有些犹豫。
宋红果就给他念了一段话,“
这是她在准备沿着院墙种那一溜果树的时候,就从报纸上搜罗来的原话,有准确的出处,可不是她瞎编乱造的,是大领导去年就给出的指示,在报纸上刊登过,但现在信息传播实在落后,所以导致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或者也就是似是而非的听过那么几句。
果然,看赵保庆的神色就知道了。
赵保庆惊异的问,“这都是真的?”
宋红果笑笑,“这都是报纸上的原话,您要不信,等我找出去年的旧报纸来给您看,咱们这边,上头就没跟你们转达吗?”
赵保庆摇头,又点点头,“倒是也说了一点,就是自留地的事儿,养鸡养猪的,没说的太明白,养是让的,就是不能多,至于开荒……没说,屋前屋后的,也含含糊糊的,不过,要是真有这样的明确指示,那可就太好了,红果啊,你确定不?真不会被人认为是‘发展啥资本主义’吧”
“不会!”宋红果又给他念了一段,“多产粮,是上策,回头地角,零星徒弟,谁种谁收,不征不购,主要是为了解决饲料,部分为了人用,恢复私人菜园,一定要酌给自留地。这也是大领导说的原话,而且,还重点指出,社员家庭副业和子工业,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必要补充,是大集体下的小自由,允许适当发展。”
赵保庆越听心头越火热,“还有吗?”
宋红果想了想,又道,“还说过养猪的事儿,公养和私养并举,以私养为主,对农村集市贸易采取活而不乱,管而不死的方针,放手活跃农村集市,不要过多限制。”
“好,好……”
见赵保庆激动的都说不利索话了,宋红果不由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这年头的无奈之处,很多政策执行的不够,甚至还有曲解的,她前世还看过,说是有些地方也不知道咋传达的,总之到了基层,好多东西就变了味道,以至于搞出不少事儿来,让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如今,她可不想装糊涂,毕竟以后要生活在这里的,可不能让某些人搞出乱子来,反正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有明确出处,又是大领导所言,谁也不会质疑。
等赵保庆缓解了情绪,她忙转移话题,“大舅,除了山药,我还在山上寻了样东西。”
“啥东西?”赵保庆现在看她,跟看个闪闪发光的宝贝一样,一连声的问,“也是吃的吗?你挖回来了?能给大舅看看不?”
“当然能!”
宋红果喊上俩孩子,领着赵保庆进了大门。
赵保庆也就买房子那天来过,那会儿院子里都是荒草,他还帮着拔了,如今再踏进来,要不是那几间屋子看着熟悉,他都要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前院沿着围墙种了一溜的野蔷薇和刺玫,虽然都不是啥稀罕东西,山里挺常见的,但这么看着,硬是让人觉得生机勃勃,满眼的绿,连带着心里都舒展敞亮起来。
篱笆啥的,也常见,可就是瞅着齐整,再往里走,越过小池塘,正屋前收拾的更精巧了,尤其是那两颗壮观的牡丹树,像撑开的巨伞,夺人眼球。
赵保庆不时的点头,夸她能干的好话就没住嘴,直到看见那口大缸子,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