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这是虐杀!

墨见川道:“既是瞬息石造的幻境,那么只要找到瞬息石将它摧毁,幻境自然能破除。但这样的幻境能被造出来,瞬息石定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找到。”

仙医谷这么大,等他们一寸一寸土地找出瞬息石,不知要花上多少天。

而且他们在幻境了还可能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让他们慢慢找。

这时姒暖看着自己的手开口道,“或者换个方法,我可以用自己的灵力将这幻境和制造幻境之人一同毁了。”

“这……可行?”

楼云溪心底潜伏着几分担忧。

一则强行摧毁幻境可能会对周围产生影响,二则她也怕姒暖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影响。

“可行,不过多费些灵力罢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外头那个的生死我可保证不了。”姒暖说。

幻境建立需要灵力来维持,若一个人正常破开关卡里面走出来,对制造幻境之人便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如她这般把整个幻境一并炸了的,幻境制造者一定会被灵力重伤反噬。

如果楼云溪同意让外面的那个死,那她就动手。

楼云溪颔首:“那就动手!”

先是带火的长枪,再是万箭齐发。

紧跟着还有

成百上千只雪雕。

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劳什子玩意儿!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让他们好好活下去,既如此,他们不必客气。

姒暖得了楼云溪的准允,嘴边缓缓地扯开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姒暖抽出最初袭来的火龙长枪,将那枪尖狠狠捅入地面。

紧跟着一股混沌灵力从她身上散开,黑漆漆的雾障顷刻将整个摘星峰环绕。

就连他们头顶的天空都被那黑障笼罩,如今他们所处的空间,是一片黑暗与虚无。

沐星梦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就算他身处黑障的保护圈当中,她也能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强大和可怖。

黑色的混沌灵力沿着枪尖涌入地面,不知姒暖究竟往地底注入了多大的能量,但楼云溪能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若不是他们身处幻境之中,楼云溪都要以为地震了。

随着强大混沌灵力的注入,姒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天际再次袭来无数箭雨,似乎想阻止姒暖用蛮力破除幻境的举动。

但一切为时已晚,姒暖握着长枪蓦地将枪杆推入地底。

她厉喝一声:“破!”

枪杆携带着姒暖赋予它的力量深入地底,连一点杆尾都找

寻不见。

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一条莫大的裂缝。

从那裂缝里,楼云溪看见了暗红色的曦光在挣扎着涌入这个幻境的世界。

“啪——”

随着一声玻璃般的清脆声响落入耳中,一直困住他们的幻境被姒暖彻底击碎。

遮天蔽日的黑障涌入姒暖身体里。

她扭了扭脖子,方才那样强大的灵力波动,于她而言竟然只像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热身。

“雕虫小技。”轻蔑的话语从姒暖的嘴里流了出来。

她最看不起真本事没有,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阴别人的人了。

沐星梦看向她的眼神早被敬佩填满。

从前没少听苏暖吹牛,如今真正见识到苏暖的实力,她才知道苏暖的本事真的可以翻天覆地!

沐星梦笑嘻嘻地凑到姒暖身边,认真道:“小孩姐,我决定不抱楼云溪的大腿了,我要来抱你的大腿!”

要问她现在这里谁最强,她觉得只能是苏暖了。

墨见川都比不上!

幻境破碎。

周围真实的环境映入众人眼帘。

但当他们看清四周景象的那一刻,谁都再也笑不出来了。

周围不是花草绿荫,也没有百花争艳。

映入楼云溪眼底只是一片焦黑的不见

任何生灵的土地。这里仿若地狱。

四处都是草木被灼烧过后刺鼻的木炭气息。

鲜血味混着泥土味扑入楼云溪鼻尖。

无数尸体堆叠在他们脚边,而那些尸体的身上都穿着清一色的玄色衣服。

他们是——

乌衣特使!

楼云溪呼吸一滞,一股寒意蓦然从她的足底窜上天灵感。

这里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仙医谷已经遭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罪恶杀戮。

她感觉自己的头上被人用一盆冷水浇下,按冰冷的感觉直叫她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都冷的骇人。

仙医谷,被血洗了。

她的瞳孔在绝望之中紧缩。

看着面前面目全非被人践踏成泥的师门旧土,楼云溪只觉一股炙热的火直蹿心头,甚至在她心口留下一口腥甜。

“怎么会……”

楼云溪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翻开那些挡路的尸体跌跌撞撞地走向山门。

在那里,她看见了一具高高悬挂的尸体。

那尸体的模样,就像,就像……

楼云溪还未走近,硕大滚烫的泪珠就滑过脸颊砸进焦土。

墨见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瞳孔蓦地一缩。

他一手拉过楼云溪,将她扯入自己怀中,另一手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她的双

眼,似乎这样就能抵挡那些悲痛席卷她的世界。

“放开。”

她的四肢已经冰冷,就连语气也是那般僵硬。

“我说放开!”

再次重复,她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墨见川的喉结滚了滚,他语带不忍,“你别看。”

山门前悬挂的尸体还在因为山风的吹动而飘荡,纵然离得这样远,墨见川也一眼看见了捅入那尸体的十几把剑……

这是虐杀……

“是我师父。”她声音低沉,“对么。”

捂着她双眼的手被一股热流浸湿。

墨见川低声,“他,他……”

山门上悬挂的尸体还在风中飘扬,甚至他们在幻境中时,这尸体也一直在他们身旁晃动。

可是谁都没有发现。

他哽了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任何可以在这时候安慰楼云溪的话。

“我要自己,自己去看……”

她声音颤抖,用冰冷的双手僵硬地扯下覆在自己双眼上的那只手。

于是她便看见那个时常给自己炖鸡汤喝的老头,那个整天笑眯眯跟在她身后叫她小云溪的老头,那个把所有最好的丹药都给他的老头,他被人用锁灵枷缚住双手,像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般被挂在山门前。

解无尘,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