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听完平宁佳音的解释,脸色稍有缓和。
“本君身边的体己人不剩几个了,你向来是个温顺懂事的孩子,楼云溪也迟早要和川儿结为连理,本君不希望你们之间生出隔阂。你能明白本君的意思吗?”
墨翰看着平宁佳音语重心长地问道。
平宁佳音纵然心底不快,可她当着帝君的面,又如何能忤逆上位者的意思。
“佳音明白。”
“行了,本君还要和楼云溪下完这盘棋,你先退下吧。”
平宁佳音怔了怔,道了声“是”,才握紧袖中的手退了下去。
待平宁佳音离开,墨翰才看着楼云溪道:“你没事惹她干什么?她又没冒犯你。”
楼云溪的故意之举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如今他需要给楼云溪配合自己,才多给了楼云溪几分薄面。
楼云溪鼓鼓脸颊,“她是没特意冒犯我,但也没让我好受。我不喜欢她。”
墨翰盯着她思忖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莫不是在意她从前和墨见川的关系?”
楼云溪眼帘一抬,登时道:“我才没有!”
墨翰眯了眯眸子。
没有就没有,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楼云溪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还是固执狡辩道:
“我这人从来不在乎过去。我在乎的只有墨见川现在的心思。”
帝君:“噢?”
尾音上挑,明显不信。
反正墨见川现在的心都在她身上,她还闹个什么劲。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其实你们年轻人有些醋意,爱恨情仇,也是可以理解的。”帝君装作开明地对楼云溪说着,手上却悄然落下一子。
楼云溪皱了皱眉,“都说了不是吃醋,不是吃醋!我才不在乎那些!”
她心思烦躁,在棋盘上胡乱下了一步。
帝君眉梢飞扬,很是开心地在她之后落下一子。
等墨翰下完,楼云溪才发现自己中了帝君的奸计,因为一子落错,现在她棋盘上的大龙已经被帝君斩断。
这局棋霎时变的岌岌可危了。
楼云溪眼皮跳了跳。
老东西有点过分狡猾!
“楼云溪,又到你了。你怎么还不下,是不喜欢下棋吗?”帝君微笑着问道。
而这话,在前面帝君的大龙被楼云溪围住的时候楼云溪刚刚对帝君说过。
现下局势逆转,帝君又将这句话还给了她。
楼云溪抛开棋子,看着天色估算了下时辰道:“我要思考思考,顺便等墨见川过来!”
墨翰抖着双肩低笑。
“看来你没
有我了解我那儿子,他若不在下朝之时过来,便不会来了。”
谁知楼云溪一脸自信地道:“不,他今日一定会来!不妨我们打一个赌?”
帝君摊手,阔绰地说:“好呀,若你赢了,你要什么条件本君都答应你。但要是你输了呢?”
楼云溪想了想,“既然是打赌,那就用同等条件交换,若是我输了,帝君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吩咐。”
“妥!”
帝君金口玉言,此事就算赌上了。
楼云溪莞尔,她叫来一个守在旁边的小太监,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那小太监看了帝君一眼,匆匆离开了潜龙殿。
墨翰微微拧眉,她又想出了什么法子?
半盏茶的时间一晃而过。
楼云溪面对着眼前的棋局始终没再下一子,而墨见川也没有来。
墨翰一手撑着膝盖,语带玩味地看着楼云溪。
“结果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无论是哪一件事,你都没赢过本君,你还要拖延吗?”
恰是此时,潜龙殿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楼云溪微微一笑,“帝君,似乎是我赢了呢。”
语毕,墨见川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
但看到楼云溪安然坐在大殿里时,墨见川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墨见川盯着楼云溪,“你没事?”
楼云溪抿着唇,强压下自己想要泛起的笑容,“啊,我没事呀,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她倒打一耙的本事实在高明。
墨见川眼皮一跳。
“方才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来跟我说你与父王在潜龙殿谈话,平宁佳音来过以后,你与父王不知说了什么,父王便派兵将你擒住,你被父王打的只剩一口气了?”
以墨见川如今的权势,他一时也不会想到宫中还有人敢对他假传消息。
听到消息时他刚到御林军处巡查。
他还以为楼云溪做了什么引起父王勃然大怒,当下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可楼云溪在干什么?
她在和父王平静地下棋?
如今想想只剩一口气这话也实在夸张,可是他关心则乱自然不会想那么多。
楼云溪多少该给他一个解释吧?
墨翰额角的青筋一跳。
原来墨见川急匆匆地赶来是怕他要杀了楼云溪。
帝君霎时看向计谋的始作俑者,以这种法子将人骗过来也算她赢吗?
一看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楼云溪当即指着棋盘说道:“我是被父王的棋盘大军擒住了呀,你看我的大龙被围
,只剩一口气了。要是再想不出一步好棋,我的棋就要变成死棋了!如今这个情势,我的棋子可危险了!”
她尽力将场面描述得凶狠。
可是一盘棋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墨翰面露尴尬。
他都替楼云溪感到不耻!
但凡脸皮没有十层墙那么厚,都不能将这些话说的如此面不改色!
墨见川的脸色从愠怒转到错愕,再到被浓浓的不解和迷惑填满。
兴许他也和帝君一样在诧异楼云溪竟然能说出如此离谱的狡辩之词。
她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过来。
现在他来了,楼云溪满意了?
墨见川瞪了楼云溪一眼,转头对帝君道,“父王,我们还有些话要谈,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墨翰点点头,有些失落道:“噢,走吧走吧。”
墨见川来找人,他总不能出手拦。
只是墨见川这般半点不想待在潜龙殿的样子,他看了总有几分伤心。
“谁说要走了。”
楼云溪没跟着墨见川走,还将他反过来扯到自己身边。
墨见川剑眉微蹙。
她又要干什么?
楼云溪笑眯眯道:“公主的饭食我吃过了,但帝君的饭我还从没吃过,你不如让我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