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清理的眸子直视他的双眼,一点也不为他大宗师的名头所震慑。
“老人家,你年纪大了,我不想和你争辩。我这人向来只用事实说话,若是我最后真的做到了,不靠武力便能驯化此鸟,你当如何?”
文淼大宗师讪笑连连,他半玩笑地说道:“那老夫干脆也别当这大宗师了,拜你为师算了。”
小小黄毛丫头,这般年纪竟然就认为已经顿悟了驯兽之道,实在是可笑。
可这重明鸟那里是一般的灵兽可比。
它力气庞大,可以驱逐百兽和不祥之物,若是不拿出一点手段来,根本难以让它高傲的性子向人屈服。
楼云溪道:“老先生你这么自信,那不妨我们就打一场赌?”
文淼眸子一眯,眼神里透出几分不屑来。
“老夫的百兽园里珍禽异兽无数,也只对灵兽感兴趣,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赌的?”
“您不是一直都想要我这只炎阳鸟吗?我都看见您偷偷瞥了好几次了!”楼云溪微笑着看他。
在文淼大宗师打量她小九的时候,她早已将对方的心思看穿。
文淼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那也行。那就赌这只炎阳鸟。若是老夫输了……”
“就按照你说的,你改过来叫我师父,我今日
便收了你这个徒弟。”楼云溪紧接着他的话说道。
文淼眼皮一跳。
她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赌不赌?”楼云溪问。
“赌就赌,老夫没什么好怕的。”
楼云溪:“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您的驭兽经验比我多,我要在您之前驭兽。”
文淼眸子微微一眯。
楼云溪笑道:“让让晚辈,不算什么难事吧?”
文淼默了默,让个晚辈当然不算难事,但这到底是关乎他尊严的一次赌局,要是楼云溪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法子能让重明鸟臣服,他岂不是亏大了!
这种赛事之中越是先驯兽的人,越是有优势。
因为如果遇上的灵兽恰好已经疲态满满,便是他们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楼云溪嘴畔露出几分戏谑,“这么犹豫不决的,难道您也怕我的法子太管用,一下便将那重明鸟驯服,折了你的威名?”
她的眸光中充满了挑衅,对于文淼这种在驯兽界已经处于最顶峰的人而言,此种言语挑衅反而是最不能忍的。
若连一个先手都不敢让给楼云溪,岂不是恰好证明了自己心虚!
“不为难,你想要先驯兽便先驯兽,老夫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文淼整了整衣裳,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
他表
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实则犀利的双眸一直关注着场上动向。
主事人端着个盘子朝楼云溪走了过来,他道:“这儿有两块木牌,其中一块写着先手二字。谁若能抽中那块木牌,便能先上场。二位谁要先抽?”
楼云溪看了眼重明鸟的状态,深知它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如果不是真的已经绝望,它不会对着小九一只还没成年的凤凰求救。
若是再来两个级别高的驯兽师用特殊手段压迫它,兴许它真的会用尽全力殊死一搏。
文淼大宗师虽然已经答应自己不拿先手,但比赛里还有第三个竞争人物。
那个仙鹤驯兽师,他还没答应自己!
她默了默,走向对方道:“这位宗师,能否让我先上场?”
对方笑了笑,“不能!”
他说罢迅速抽中其中一片木牌攥在手中。
“赛事本也讲究运气,我更喜欢让上天挑选的感觉。”
楼云溪怔了怔。
此人能想到让青冈和被人鹬蚌相争,他来渔翁得利之时她就该意识到对方不简单。
如今他不肯让着自己也很正常。
她默了默,只好拾起盘中剩下的另一块木牌。
但她垂眸一看。
木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看样子,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驯兽师微微一笑,对着楼云溪举起里手中的小牌子。
“我是先手。”
他才没那么傻,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比赛里让楼云溪先上。
文淼大宗师被架到那个位置下不来是大宗师自己的事,和他无关。
他反而因为大宗师没有先出手,有了更大的胜算,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让!
楼云溪呼吸一滞,无奈地别过了头。
她对着小九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小九耷拉着脑袋,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楼云溪走回它身边,低声道:“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的。只要重明鸟能在这个驯兽师手下撑过去,轮到我们的时候,它就自由了!”
小九看了看重明鸟,又看了看楼云溪,发出了一声信任的啼鸣。
仙鹤驯兽师走上台。
笼子一被打开,重明鸟便警惕起来。
它张着带齿的喙不断地朝驯兽师啼叫,看起来随时想要将对方扑倒。
驯兽师也十分警惕地和重明鸟保持着距离,一时不敢靠得太近。
这鸟是十分高级别的灵兽,他以前从未遇到过。
如今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当然要先好好观察一番。
这时,重明鸟突然扑腾着翅膀从笼中飞了出来,它庞大的力气顷刻掀翻了铁笼,在地面上
扬起一阵巨大的尘埃。
驯兽师连退数步,刚一站稳,重明鸟便拍打双翅朝他击去。
也许是它这段时间里接触过的驯兽师太多,它面对驯兽师时实在是太激动了。
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也为了不让更多人靠近自己,重明鸟便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但楼云溪此刻却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此人毕竟是个高级驯兽师,和它以前见过那些人相比无论是修为和驯兽之道上都更为老练。
而重明鸟经过一段时间的摧残和打压,实力早已不入刚刚被抓的时候。
如今在一个劲敌面前率先动手,反而容易露出自己的破绽。
它此刻最好的状态应该是防守才对。
那么驯兽师们在对重明鸟并不熟悉之时多少会多出几分忌惮。
可它如今情绪激动,反倒显得黔馿技穷。
果然,就在下一刻,驯兽师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条铁鞭。
他下腰闪躲,同时手中挥出极具力量的一鞭。
“啪!”
重明鸟身上霎时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血痕。
楼云溪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仙鹤驭兽师的鞭子上带着倒刺。而那倒刺之上泛着点点红光,应是在挥鞭之时他为了更好地训诫重明鸟而注入了灵力。
这一鞭,疼得抽经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