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见川踱着步来到了楼云溪身边,“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出来。神情紧张焦虑,谢盏秋显然知道点什么。”
她一路上什么都不说,要么是被谢家变故吓傻了。
要么就是心理实在强大,就算被看出来了,也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透露。
楼云溪睃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你还是先跟我解释解释你把谢盏秋吓哭的事?让你们谈话是给你一个机会,不是让你去吓唬她的!”
墨见川:“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有时候一个人竭尽全力的否定,反而是最好的答案。
楼云溪怔了怔。
“你确定?”
墨见川微微颔首,“谢盏秋一定知道和玄黄有关的事,只是这玄黄到底是不是传闻中那般厉害,就没人清楚了。”
但要是谢盏秋落进了文启林手里,一定没有好下场。
“所以……”
他看向楼云溪的眼神里躲了几分为难。
楼云溪霎时道:“不行!”
墨见川的唇角塌了下去,“我还什么都没说。”
楼云溪拒绝的这么快,让他觉得心里有点子受伤了。
楼云溪说:“你要提的事情一定和玄黄有关,所以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行。当初我收了她爹的红昭伞,也应允过会保护谢盏秋的平安。照顾她是我的职责。”
墨见
川扶着楼云溪的双臂:“我没说要伤害她。”
“那你想干什么?”
“我有个提议。”墨见川道:“我想先将谢盏秋带回牧风国。”
楼云溪眉梢一拧,“你带她回去干什么?”
墨见川解释道:“我不是要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想将她隐秘地保护起来。文启林对玄黄的心思不可能这么快断了,他一定还在想办法找谢盏秋。如今确定谢盏秋知道玄黄一事,要是她落进文启林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玄黄对我和对文启林分别意味着什么。”
这样东西虽然从未有人见过,但是可以决定两个不同的高高在上的人的生死。
它太厉害了,就算是已经入了近神境界的墨见川,也不得不提起几分警惕之心。
唯有将谢盏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真正安全,安心。
可楼云溪的视线却骤然冷了下来。
她拨开墨见川的双手问道:“什么叫隐秘地保护起来?你是要让她改名换姓然后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地监视,还是想要干脆找个地方把谢盏秋软禁?”
墨见川薄唇一抿。
“我会让她在聂都,在我的势力范围内尽可能地自由。”
楼云溪一声冷笑。
那不就是软禁么。
只不过这个笼子比较大而已。
楼云溪沉声道:“墨见
川,你要知道,谢盏秋不是一只可以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你曾经被囚禁十年,你应该最清楚不得自由的滋味。为何如今又要以这种手段去对付别人?”
“就因为谢盏秋知道玄黄的相关之事,为了让你自己的心里能够安定,你便要折了谢盏秋的羽翼自由?”
这不是她曾经动心过的少年。
也不是她会喜欢的墨见川。
墨见川道:“我向你保证,这断时间不会很久的!”
楼云溪追问道:“不会很久是多久?”
墨见川皱着眉头解释:“我和文启林的恩怨迟早都要清算,长则三五载,短则一两年。我已是摄政太子,只需要再往上走一步,我便能完成想要做的事。谢盏秋只要等我们之间的恩怨了解之后,就能彻底自由,那时她也能真正安全了。”
他不会雪文启林去干那些害人性命的事。
只要他清算了那些恩怨,他无所谓谢盏秋想去哪里。
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保证文启林不会有抓住谢盏秋的机会,他必须保证玄黄不会现世。
墨见川望着她道:“你也不希望她在星林有被人抓走的可能吧?”
他们只是拦住了一波追人的乌衣特使,并不是解决了后患。
只要文启林还活着,谢盏秋就不可能真正安全。
楼云溪反问道
:“将她送去聂都,她就能绝对安全吗?你能保证文启林不通过别的方法来找出谢盏秋,将她掳走吗?”
“至少我会尽全力护住她。”墨见川说。
“所以,你也无法确信她一定不会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这么做只是换你一个心安而已。代价却是要让谢盏秋失去自由活着的机会。”楼云溪掷地有声地道:“那么,我不同意。”
谢盏秋已经失去一切了,要是她连最后选择自己自由的机会都没有,那她就太可怜了。
就算遭遇了变故,她也不该是任人安排一切的棋子。
她该是自由的。
无论要活成什么样子,都该让谢盏秋自己来选。
楼云溪转身要走,却被墨见川抓住手腕。
“云溪……”他低声唤她,“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此一件事,我希望你帮我。”
他们相识相知以来,从来都是有什么事一起商量着解决。
每当楼云溪有难,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她。
如今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威胁,楼云溪却不能为自己服软一次吗?
就一次。
墨见川的喉结滚了滚,他深邃的眼睛透出几分委屈,“你知道我不会危及谢盏秋性命,我只是需要一个心安。”
楼云溪默了默。
她蓦地转身抱住了墨见川。
他知道这个时
候墨见川需要自己的支持。
他的确从未求过自己什么。
但就在墨见川以为她要同意之时,楼云溪说:“可你我的心安,不该从别人身上索求。”
如果是谢盏秋自己答应去聂都,那么她不会反对。
但如果是别人架着谢盏秋去,她一定会阻止。
楼云溪拍拍墨见川的背脊,纵然心底万般愧疚,她也知道自己亏欠墨见川良多,可是要她牺牲谢盏秋。
她始终做不到。
“我们都冷静冷静,好好休息一夜吧。”她说罢转身离开,独留墨见川一人守在原地。
望着她利落抽身的背影,他的眸光颤了颤。
回到屋内,楼云溪抬眼瞥见姒暖正坐在床上吃糖葫芦。
“回来啦,看起来你们聊得不是很顺利。要不要跟我说说呀?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让我听听乐子也好呀!”
姒暖这张嘴就说不出什么好话。
楼云溪瞪了她一眼,转身要去洗漱。但她走出两步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
楼云溪扯出一张笑脸,趴到床边道:“姒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姒暖的眼皮子懒懒一抬,吐出几颗山楂籽道:“大忙小忙?”
楼云溪想了想,“应该是大忙。”
姒暖眯了眯眸子。
“小忙勉强能帮,但是大忙要收费的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