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萧长清的宅院时,天黑透了,天上出现点点繁星。
墨沧溟站在门口等候。
他看见燕冰清匆忙迎上去,他握住她的双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来话长!”燕冰清道。
“清风道长他们呢?”林道长环视一圈。
萧长清、谢瑶面面相觑,“清风道长跟巽风不是与你们一同上山的吗?”
燕冰清的瞳孔地震,她瞪大了一圈眼眸。“糟了!看来清风道长、巽风真被困在另一个时空了。”
“贫道再上山去看看。”林道长甩袖就走。
燕冰清陡然提高声音,“不!林道长,我们就算返回去也于事无补。我们不一定能与清风道长进入同一个时空。”
“……”林道长蓦地停住脚步。
她道:“再等等吧,我相信清风道长、巽风一定有办法出来。此阵虽然布得巧妙,但好在并不难破。”
林道长只好颔首。
墨沧溟扶着燕冰清进屋,从方才他们的对话中,他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上山后遇见了跟“鬼打墙”类似的情况。
“没受伤吧?”墨沧溟上下打量着她。
她摇摇头,“就是累了,我原以为只在山上待了两个时辰,谁知竟走了快一天了。”
墨沧溟心疼道:“我命人烧了水,用膳沐浴完毕就睡吧。”
“嗯。”燕冰清垂眸时发觉墨沧溟的指间有点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的。
“沧溟,你的手怎么了?”
墨沧溟紧了紧手心,局促道:“没什么。”
她保持怀疑,“连我你都瞒着?”
“真的没什么。”他道。
燕冰清只好不再追问。
……
沐浴前,谢瑶将换洗衣物抱进厢房。
“王妃辛苦了。”她笑道。
燕冰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倒是无妨,只是清风道长、巽风不知平安否。”
“王妃放心吧,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谢瑶道。
燕冰清将手放进浴桶中试了下水温,不热不凉正好合适。
谢瑶忍不住压低声音道:“王妃,其实你上山的时候,摄政王跟长清学了一天务农。”
“务农?”她诧异地半张着嘴。
务农二字跟墨沧溟怎么看都不沾边。
“对!摄政王今日跟长清学如何开垦荒地、种蒜苗、豆子之类的。”谢瑶暗笑。
燕冰清完全想象不出墨沧溟抡起锄头的样子,难怪他的手都磨红了。
“他学得可好?”她好奇地问。
谢瑶回忆了下,扑哧笑出了声,“好与不好,等苗苗长出来就晓得了。”
没有直接回答,那便是他表现得不好。
燕冰清无奈地勾起嘴角。
她只是随口说了句喜欢这样的生活,没成想墨沧溟居然放在了心上,当真跟萧长清学起种地。
“王妃,你身子不方便,不如我伺候你沐浴吧。”谢瑶周到地说。
燕冰清摇摇头,“你毕竟是我的堂嫂,这岂不是太麻烦你了?我找棠梨就好。”
她不喜欢沐浴时被人伺候。
“好,我去跟棠梨说。”谢瑶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紧,遂退了出去。
少顷,门吱地被推开。
燕冰清一回头便看见了墨沧溟。
见到他,她已然见怪不怪。
她拍拍肩膀,“肩膀酸。”
墨沧溟找来一个木凳,坐在她身后,给她捏着肩膀,“今日上山可有发现?”
“我知道官府派人上山为何找不到走丢的孩子了,那些衙役一定也跟我们一样被困在了不同的时空。”燕冰清道。
“可想到破解之法?”墨沧溟问。
燕冰清伸长胳膊,去够旁边桌上的黄历。
墨沧溟快她一步,将黄历递给她。
“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别乱动。”他道。
她翻开黄历,眼神掠过一个个日子,忽地,视线定格在一个日子上。“果然!最近几日都太阴了,我们上山也于事无补,先等清风、巽风下山再考虑破阵吧。”
“你准备何日破阵?”墨沧溟问。
她向后仰着脖子,双眼含笑望着他,“你的生辰。”
最近就这一个好日子。
墨沧溟轻捏她的鼻尖,“好。我今年的生辰愿望便是你成功降服狐妖。”
“沧溟,今天是几月几日?”燕冰清忍不住又问。
墨沧溟报出日子。
燕冰清紧张的神色顿时得到了舒缓,“我今日被狐妖耍了一遭,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它倒算是个强劲的对手。”
他微微俯下身,他的脸贴着她的脸,“你定比它强,不必担心。”
她鼓着嘴,有些无奈。
他又开始不顾事实的夸她了。
“不可轻敌。”她伸出湿漉漉的手,在他脸上推了一下。
墨沧溟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这让她有点痒,她夹着脖子,不允许他亲。“烦人!别在别人家乱来……”
“我可没想乱来,莫非你想?”他戏谑地说。
燕冰清圆润的脸蛋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她嘟着嘴,“把你的手给我看一下。”
“为何?”墨沧溟紧了紧右手。
“你还想瞒我?他们都跟我说了,你今日在学种地呢。”燕冰清调笑道。
墨沧溟顿感尴尬,他高挑的长眉沉了沉,“别听他们胡说。”
她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揉了揉,“疼不疼?我只是说说,没想让你真的去种地。”
“是没有想,还是不敢想?只要你想要,我定不会亏了你。别人有的,你也会有。”墨沧溟固执道。
她在他磨得光滑的茧子上按了按,她心想着,再闹腾几日,墨沧溟的手心非得磨出水泡了。“为何要跟别人攀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清清,此事你别管。”墨沧溟道。
她瘪瘪嘴,她才不想管。
……
山洞中。
狐妖的眼睛闪出挑衅般的红光。
白藤拨弄着手心的檀木佛珠,他道:“你们看到了吗?燕冰清也不过如此!她今日还不是被狐仙耍得团团转?”
“清风那个臭老头也是!他被困在阵中,到现在还没发现端倪呢。”
“哈哈哈哈……”
白藤给手下人递了个眼色,手下将三个木盒双手呈上。
“狐仙大人,这是玄清大师的剩下三件法器。”
忽地,三个木盒凭空被打开。
三件法器隐隐散发出高深的玄门之气,这三件器物光是看着就让人敬而生畏、心旷神怡。
像身吸收着这三股玄门之气……
渐渐地,木质像身变得愈来愈真切,半狐半人的身躯一点点地进化。
它的毛发渐渐变得根根分明,下身的肢体也变得软得跟几个月的娃娃似的。
“吾等不及了,待燕冰清身子七个月,吾便要降生!”像身忽地发出刺耳的叫声,像极了狐狸叫,却又像人在说话。
黑衣人眼中充满期待,“狐仙复活了!”
“狐仙复活了!”
……
一眨眼,半个月便过去了。
在此期间,林道长上山寻了几次,皆没有看到清风、巽风的踪迹。
燕冰清的身子也有六个月出头。
她喝完安胎药后,忽地,腹部感到疼痛。
猝然,她的脸都白了。
“嘶……”
“主子!”棠梨眼疾手快扶住她,“主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