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辕抱着右边的胳膊,蜷缩着身子,“呃……”
燕冰清凝眉,“有这么疼吗?”
他的额上泌出了细碎的汗珠,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白。
“你中毒太深,看来不能这样下猛药。”燕冰清的眼中闪过担忧。
“王妃,求您说一个法子!无论什么药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奴才也给殿下弄来!”小夏子哀声道。
墨轩辕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只觉得自己此时狼狈不堪,在她面前十分丢脸,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燕冰清笑道:“药方很简单!那就是生糯米!”
“生糯米?”小夏子一怔。
“把生糯米撒在他的身子能够接触的所有地方,床榻上,洗澡时用糯米水,喝水也喝糯米水。”
小夏子将信将疑,“这么简单就行了?”
燕冰清道:“自然不能根治,但能够抑制尸毒,我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想想办法。”
“是!”小夏子赶忙命人准备糯米。
她看着墨轩辕瘦削的背影,想说什么,可喉咙跟粘住了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走吧。”墨沧溟握住她的手。
燕冰清盯着情绪低沉的少年,她低声道:“你近来要克制不好的欲望,若有异动,一定要找我。”
“知道了。”墨轩辕没有感情地说。
……
回到摄政王府,棠梨就忙不迭迎了上来,她贴在燕冰清的耳畔道:“主子,收网了!”
“把人带到大厅。”燕冰清眼底闪过精光。
“是。”
墨沧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燕冰清。
她仿佛熠熠生辉,在她身上有着旁人没有的吸引他的光芒。
大厅。
棠梨押着一个瘦弱的少女跪到了厅堂正中央。
青梅瑟瑟发抖,她的脸因为惊吓变得惨白。
“你跟何人有了什么勾当?快快如实招来!否则就把你发卖给牙婆!”棠梨呵斥。
青梅低着脑袋,吓得眼泪一颗颗往下坠。
燕冰清慵懒地坐在上首,没有温度的视线从上往下落到了青梅单薄的身上,“别浪费时间了,你也是个聪明人,说吧。”
“王妃……奴婢是受了奸人蛊惑,一时鬼迷心窍才撺掇苏姑娘与您争夺摄政王!奴婢只是想博一个好前程,没有坏心思。”青梅对着上首不停地磕头。
话说到这里,墨沧溟的面色一沉再沉。
燕冰清扭过头看了身侧人一眼。
墨沧溟眼神发飘,不敢与她对视。
她并不在意,抱着胳膊道:“你再隐瞒,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棠梨捏住青梅的肩膀,手指不断用力,叱骂道:“还敢狡辩!”
“啊……”青梅感觉肩膀快要脱臼了,吃痛地大叫。
燕冰清轻吹了吹指甲,并不看下首的人,“青梅的确没说谎,她只是有所隐瞒罢了。”
此话一出,青梅的眸子一缩。
棠梨也松开了手。
“王妃,起初苏姑娘住进府邸,奴婢是想帮您监视她的。可是府外有个黑衣人给了奴婢好多银两,让奴婢帮苏姑娘争宠。奴婢想着反正有赏钱拿,帮哪个主子不是帮……财迷心窍就……”青梅的眼泪不停地坠落。
燕冰清眼底闪过精光,“黑衣人是何人?长什么样?”
“不知。黑衣人穿着黑色斗篷,浑身漆黑,很是神秘,每次都是背对着奴婢,奴婢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奴婢只以为是苏家人,想要帮苏姑娘上位。”青梅说出心中的推测。
又是黑色斗篷,浑身漆黑,看不清脸。
这跟顾明之前的打扮如出一辙。
看来,此事十有八九与狐妖脱不了干系。
“你近期与黑衣人可有交易?你带我们去见他!算你将功补过!”燕冰清不容置喙。
青梅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着。
她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燕冰清递给棠梨一个眼神,棠梨会意,“遵命!奴婢这就去布置。”
人退下后,燕冰清想要去找巽风商量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以跟清风、墨沧溟一起商量。
可现在身边可以说得上话的,只剩巽风了。
她拍拍墨沧溟的手背,“夫君,你去忙吧,我找巽风有事。”
“……”墨沧溟被噎住了。
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本王今日不忙,陪你去看看。”他道。
燕冰清瘪瘪嘴,声音冷了几分,“夫君还在吃醋?”
“自然没有。”墨沧溟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尖。
她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但没有拆穿。
……
东苑。
炼丹室。
燕冰清带着墨沧溟推开门,巽风正坐在炼丹炉前的蒲团上打坐。
感受到冷风拂面,巽风猝然睁开双眼。
“见过摄政王、王妃。”他拱手。
墨沧溟眼神如箭,尖锐地刺着他。
巽风瘆得慌,摄政王已经许久没对他流露过这种眼神了。
“王妃可是发现了要紧事?”巽风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燕冰清严肃地颔首,“府邸有黑衣人的内奸,墨轩辕中了尸毒。”
“啊?”巽风瞪圆了眼珠子。
第一件事就足够震惊他,第二件事直接让他失声。
中了尸毒……岂不是会变成僵尸?
她再一次颔首,对巽风做着确认。
巽风难以置信地摇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脑袋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
他捅了大篓子!
若是师父在,一定会不留后患的解决僵尸!
可他搞砸了!
燕冰清捕捉到他的眼神波动,解释道:“别担心!墨轩辕暂时没事,黑衣人的内奸也被抓住了。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巽风苦笑。
“这一切都是在清风道长走后发生的。黑衣人派给内奸的任务是让苏嬛跟我争宠,另一边皇上变成僵尸,又伤了墨轩辕。黑衣人似乎就是想要我手忙脚乱,内忧外患。”燕冰清道。
巽风顺着她的思路,摸着下巴思考。
少顷,他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狐妖在下一盘大棋。他们是故意支走师父的,这样才能让你陷入内忧外患,忙得不可开交。”
“让我忙的目的是什么呢?”燕冰清问。
巽风的眼神落在燕冰清的腹部,“我不知道,但最终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借腹托生。不过这些事跟借腹托生有什么关联我想不到。”
所有事件像极了一颗颗珠子,缺一条绳子将它们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