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得寸进尺!
燕冰清的脸一下子垮了,她将身子扭转过去,静静地继续画符。
墨沧溟暗叹一口气,就知道她准会生气。
他的语气陡然变轻,轻哄道:“你怎么这么霸道?本王不阻止你信奉玄术,你怎么还逼迫本王信仰玄术?”
她的黛眉一拧,“我才没逼你信奉玄术,我是为你好。”
墨沧溟不解她的意思,为他好?
“为本王好?这是什么符咒?”他的眼神一黯。
燕冰清不知道如何开口,听说昨日烛离也说过锁心咒的事情,可墨沧溟不仅不信,还发了脾气。
“这是……解毒咒。”她口中吐出的字,一个比一个轻。
墨沧溟的神色冷了几分,他不悦道:“解毒?冰清,你也觉得本王中了劳什子锁心咒不成?”
他接着道:“本王不喜欢鬼神之说,你是本王的王妃,你万万不可沉迷进去。”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现在说她的玄术是真的或者有多么厉害,只会适得其反,让他不悦。
燕冰清话锋一转道:“夫君,我画这些符箓是想治好你的失忆,你不想回忆起往事吗?兴许我靠符箓能治好你呢?”
墨沧溟的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她戳中,她摩挲着她细滑的脸颊,温柔又愧疚地看着她。“你不怕本王想起前尘往事后,舍不得赶苏嬛走?”
他的胡话让她险些笑喷。
真是世人皆醒,他独醉。
燕冰清配合他演起来,她恬静大方地笑道:“无妨!我相信夫君,夫君言出必行,定然不会负我。”
墨沧溟的心跳猝然加速跳动,她鹅蛋脸红中透白,圆润的双眼清澈如泉,乖得让人想凌虐。
他也如是照办了。
墨沧溟鬼使神差地俯身下去,照着她的脸蛋咬了一口。
“疼……”燕冰清的眼尾通红,捂着脸含糊的呻吟。
当理智回笼,墨沧溟才想起来她有多娇气,恐怕又要哄上半天了。
墨沧溟拿开她脸上的小手,她脸上方才被咬的地方红了一块。
他不过跟她闹着玩,轻咬一口罢了,她怎么就这般身娇肉贵,肌肤当真红了。
“你属狗的啊?又咬我脸!”她怒目圆睁,又气又恼地瞪他。
“又?”墨沧溟内心一怔。
难道在他失忆前,他跟她也是这么相处的?
若真是如此,他可真是作孽,平白耽搁了苏嬛不说,还让冰清难过,打了她身为正妻的脸面。
虽然冰清嘴上不说,还总是对他不屑一顾,可从调查出来的结果来看,冰清分明甚是心悦他,不然一个姑娘家也不会主动追求他、帮他治疗双腿。
“……”燕冰清彻底不想搭理他了。
他色性难改,欲入骨髓,失忆前后都一个样,根本调教不好。婚前的清冷守节的君子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她越想越气闷,她撑着桌子正欲起身去小道祠清静清静,墨沧溟居然快一步伸出胳膊将她圈进怀里。
他好声好气地商量,“别走,不如本王让你咬回来?”
说着,他竟然厚脸皮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
他的脸就这么大喇喇地凑上前,她只觉得心烦。
她才不想咬他,总感觉咬了他,也是他占了便宜。
凭他这种变态的性子,咬他恐怕会把他给咬爽。
“你皮厚,我咬不动。”她使劲推开他的脸。
墨沧溟的脸都被推偏了,他嘴角斜提,操着深闺怨妇的口吻促狭:“成亲前千方百计追求本王,成亲后就嫌弃起来了?”
燕冰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的优越感就来自这里?以为她追求了他?
“我没追求你……”我只是为了贴近你蹭气运,所以故意调戏罢了。
后面的话,燕冰清不敢说出口。
因为玄学是墨沧溟的雷区,她说出来后只会煞风景,惹他不悦。
“果然,得到本王就不珍惜了。”墨沧溟阴阳怪气。
燕冰清哭笑不得,他现在的模样真是又气人又傻。
就因为“她追求了他”,所以他就作起来了。
她抱起地上的橘猫,推门去了隔壁小道祠。
墨沧溟这次没有选择追,他才是被追求的人,他得等着冰清来哄他。
他一直哄着她像什么话?
……
西厢房。
苏嬛不动声色地用手背揩去眼尾的晶莹,她走到纱橱,用单手收拾着包袱。
青梅阻拦着她的行动,“苏姑娘,别啊……您别急着走啊。”
“摄政王都亲自上门赶我了,我不走,留下自取其辱吗?”她气闷地反问。
“苏姑娘,您别生气!摄政王心里定是有你的!除了王妃,奴婢从未听说摄政王在府上收留过哪个女子。”青梅劝道。
苏嬛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心疼得简直要裂开,“别说了,摄政王方才说了不喜欢我。”
青梅眉眼一跳,她在摄政王府待了十年,摄政王最近几日行事分明很反常,对苏姑娘也很特别,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苏姑娘?
“苏姑娘,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您何不再试试?这样即使得不到,也不会遗憾。”
“没用的,摄政王为人正直,王妃有孕在身,他是不会辜负王妃的。”
青梅又道:“苏姑娘,您若是普通样貌也就罢了。可您生得这么好看,为何不愿试试?奴婢若有您的容貌,定然不会白白糟蹋。”
一股悲戚如浪潮冲到苏嬛的心头,她原本的容貌丑如罗刹,多亏师父治好了她的脸。
师父知道她喜欢摄政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她的人生大事献祭了自己。
可她却让师父白白牺牲了!
才三日,摄政王就赶她走。
苏嬛的眼泪如同洪水决堤,流个不停。
“苏姑娘,不如再在府上留几日吧,至少把太医抓的药喝完。”
苏嬛颔首。
……
小道祠中。
燕冰清摆完祭坛,将解毒咒燃烧化水,她望着手中的茶杯,愁眉紧锁。
“主子,怎么了?”棠梨问。
“我跟墨沧溟说了符箓的事,墨沧溟不肯喝。”她叹了口气。
棠梨谨慎的小声道:“主子,您若是不跟摄政王说,或许还能将它偷放到摄政王饮食中。可一旦说了,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我几乎从不骗他,这一次我也不忍骗他。”
道祠外,墨沧溟正好不正路过,这句话飘进他的耳中,让他忍不住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