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肥猫睁着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们。
喵——
“它怎么跟来了？”墨沧溟声音淡淡，眼中带着无尽的寒意。
巽风原本紧张的脸放松下来，他将它宝贝地抱紧怀里，“此猫亲人。许是看您要走，王妃又不在，就跟您偷偷上车了。”
墨沧溟不语，内心却无比的凄凉。
它就像是娘亲不在，爹爹不管的孩子……
“罢了，留在车上就是。”
……
暗室。
燕冰清的太阳穴被其他绑在盘龙柱上的十几个人给吵得突突的疼。
其他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亏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偷换我命格，还抢走我的未婚夫！”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谁稀罕你的施舍？谁稀罕你的假好心？”
“你简直丧尽天良！”
“……”
叫骂声不断。
燕冰清大声道：“别吵了！与其在这里吵，还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妖道要把我们献祭，以获得永生！”
大多数人的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但仍旧有几个人不相信。
杨柏拧着眉头，“不会吧？您们可是太子跟摄政王妃，谁敢谋害你们呢？”
“你一定是骗人的！道长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害我？”杨雄大吼。
其他被绑在外圈的人也纷纷点头，“就是！道长可是我人生中的贵人，要不是道长，我现在还一穷二白，看人脸色呢。”
燕冰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人的蠢到这种地步，也活该被骗。
正说着，石门传来响动。
轰隆——
石门缓缓被打开，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
皇上身穿黑白道袍大步走了进来，他眼神讥诮，笑睨着燕冰清的方向。
看到皇上的瞬间，燕冰清的眸子闪过一丝丝诧异，不过眼中的波澜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原先一直以为妖道是皇上的手下，可从未想过皇上就是妖道。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
“皇上，您藏得可真够深的。”燕冰清眉眼弯弯，脸上挑起了一抹讥讽的笑。
皇上跟往常一般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冰清，在这里待了两日，真是辛苦你了。”
“事到如今，皇上还有什么好装的呢？”燕冰清冷笑。
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又惊又惧，这个穿着道士服的当真是皇上？
可看着他身后站着的太监以及御林军，这种威严贵气的阵仗做不得假。
一个男人大骂道：“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皇上怎么可能用这种拿不出手的妖术害人？”
其他几个胆子大的也说道：“你不可能是皇上！世人都说皇上仁善，你这个腌臜妖道，给皇上提鞋都不配！”
“别说提鞋了，给皇上倒夜香都不配哈哈哈……”
他们骂得越难听，墨轩辕的脸色就越黑。
而皇上却捂着嘴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燕冰清正想劝他们别骂了，可御林军更快一步，他们走到大放厥词的人的面前，照着他们肚子就是一阵踹。
“再敢放肆，杀无赦！”御林军齐声低吼。
“……”
顿时，殿堂里鸦雀无声。
皇上的手心咳出了血块，他本就枯槁憔悴的脸更显虚弱。“冰清，朕也不愿意，可你们是朕的子民，为朕而死是你们的荣耀。”
燕冰清跟他对视，讥诮道：“皇上不用跟我解释，你应该跟墨轩辕解释！作为道门中人，你修为不浅，少说也到了宗师境界，却违背天道，谋害人命。你作为父亲却谋害亲生儿子！你这种人，我都懒得说，你不配听！”
皇上的脸色骤然一黯，他的目光稍带犹豫，缓缓转过脸看着墨轩辕。
“父皇……”墨轩辕脸上尽是失望。
“轩辕，你别怪朕。”皇上眼底蕴着浓厚的悲色。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卓越够出类拔萃，便能得到父皇的认可。父皇把东宫之位给我之时，我真以为我做到了。没成想只是你的计谋，你自始至终把我当作棋子。”
皇上的脸从悲痛倏地变得阴鸷，他桀桀桀地笑起来，“别装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位！你们一直在肖想朕的皇位，恨不得朕早日驾崩。”
墨轩辕的眼中的哀意简直快要流淌出来，“……”
“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皇上的面目狰狞。
燕冰清递给墨轩辕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争辩。
惹急了皇上，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皇上，你就算要我死，也该让我当个明白鬼。说说吧，你的所有计谋。”燕冰清镇定自若地问。
皇上掐算着时辰，好在还剩两刻钟，说说倒也无妨。
他露出傲然的表情，一双眼上吊着，十分轻蔑，“朕不过身子不好，你们真以为朕昏聩颟顸？”
“朕从小身子就不好，幸亏母后带朕拜了大师，暗中学习道术，采阴补阳，延续寿命。朕继承了师父的衣钵，解签算命，占星算卦手到擒来。可后来朕还是油尽灯枯，泛泛道术根本治不了朕的病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朕发现了一本古籍，古籍上各种精妙咒术。”
“傀儡术、换命、永生术……这些都是朕所需要的！这本书就该为朕所用，它就是为帝王驭人所用！”
“朕早就看出了萧寒音、墨沧溟的谋逆之心，取他们性命不成，朕便废他们的腿。起初朕只是想换走墨沧溟的命格的，可惜他的八字太硬，再加上你频繁阻挠，根本换不走。朕只好选择这麻烦的永生术！”
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话，绑在盘龙柱的人都害怕极了。
外圈的人也听明白了，原来摄政王妃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有可能要把他们献祭！
而燕冰清眼中射出犀利的光，尖锐地刺向皇上。
这些她早就想到了，皇上说的跟他们推断的大差不差。
皇上厌恶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脸上的嘲意更浓，“皇上自己疑心病重，何苦泼别人脏水？在你心中，连亲儿子都存谋逆之心，旁人即使是清白的在你眼里也是一身污。”
“住口！你一介妇人懂什么？”皇上怒吼。
燕冰清不卑不亢道：“那另一个巫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朕果真没看错你！你果真聪明！不愧是有天眼的人！另一个人一直以来代朕出面，所以你们才怎么查都相差一点，就是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