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是喜新厌旧之人?”墨沧溟正色道。
燕冰清不搭理他,她从纱橱拿出换洗衣物就去浴室。
他忍俊不禁,她果然又生气了。
少顷,二人沐浴完毕。
燕冰清从浴室回到寝殿时,墨沧溟还没沐浴完毕。
因为才浸了水,她的肌肤更加白皙透亮,美得像一块无瑕的羊脂玉。细滑的脸蛋白里透红,迎着光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就像是一个香甜的蜜桃,诱惑人想要咬一口。
墨沧溟一进屋,正好不正看到她懵然的坐在榻上,一脸娇憨。
她如瀑的青丝如海藻般有光泽,繁茂的散在脑后,她今日穿着水红色梨花纹亵衣,新裁的衣物恰好贴合她的身段,红衣衬着她的脖子更加修长洁白。
他的喉结性感的上下滚动,他吹了灯后,快步走到榻前,在她身侧坐下。
“今日穿这么漂亮作甚?明知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他郁闷的说。
燕冰清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可她低下头查看亵衣,并不觉得哪里好看。
就是平常的亵衣,上面绣了花纹罢了。
“摄政王谬赞。”她看着他露出明艳的笑,可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墨沧溟:“……”
他伸长胳膊想要抱她,可被燕冰清闪开。
墨沧溟估摸她还在闹脾气,只好作罢,反正晚上她睡熟后会乖乖滚进他的怀里。
他上榻掀开被褥,“早些睡吧。”
“是。”
“……”
床榻内侧常年放着一床锦绣被褥的,平日用不着,自从嫁给墨沧溟,燕冰清也没动过。
今日,她将内侧的被褥铺在床榻空旷的位置,钻进被褥里。
墨沧溟的脸瞬间暗了。
“你在做什么?”他顿了顿才问。
燕冰清眨眨眼,一脸无辜的回答:“睡觉。”
“今日并非斋戒日,你体寒,到我怀里。”他起身说道。
他才体寒!
她摇摇头,正色道:“摄政王不是想要我待你如同婚前吗?婚前我们可未曾睡在一起过。”
墨沧溟语塞,他气得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话。
原来在这里等他。
他伸手想要捏她的脸,可燕冰清快一步伸手挡开,“男女有别,就算摄政王喜欢我,也不能不尊礼法。”
墨沧溟:“……”
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她实在记仇。
“我的过,方才的话我收回。”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燕冰清心里小小的得意,她又赢了。
“傻!以前的燕冰清有什么好?她又不喜欢你!”她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下。
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让墨沧溟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心尖颤抖。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悸动感袭来。
她的小嘴变甜了。
墨沧溟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胡说!不论你喜不喜欢我,你都很好。”
燕冰清的心间划过暖流,墨沧溟总是如此尊重她。
他真好,好到让她一想到将来可能要用性命引天雷,铲除妖道时,她的心就会一疼,有了不舍的情绪,乱了道心。
“那你喜欢我吗?”她明知故问。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水灵灵的杏眼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她的瞳仁清澈,其中甚至能清晰看见墨沧溟的倒影。
墨沧溟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她甚少会问这种关乎情爱的问题,她既然问了就说明她在乎他。
“清清有多喜欢我?”他反问。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浓烈炙热的情感不断外泄,那种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脏。
二人相视一笑。
墨沧溟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这一吻缠绵温柔。
燕冰清搂抱住他的腰,回应他的爱意。
一吻毕,她的两颧泛红,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惹人怜爱。
墨沧溟埋首于她的颈间,她含糊的抗议:“咒还没解,别折腾了。”
“好像有反应了。”他喑哑道。
“怎么可能?这个咒至少要持续三日!”她不服气的支起身子。
下一秒,墨沧溟就将她压下,男性的气息强势的包裹住她。
……
北风呼啸,寒冬凌冽,风跟刀子似的把人脸割的皴红。
时间似流水从指尖流逝,眨眼间一个月过去,年关将至。
炼丹房。
燕冰清、清风、巽风坐在蒲团上默念心法。
棠梨守在门外。
这些日子燕冰清起早贪黑的跟着清风道长修行、打坐,她的修为进步飞快。
而巽风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他总是趁着清风道长不在连连叹气,感叹自己为何天资愚钝,比不上王妃也就罢了,可为何连苏嬛都比不过。
“王妃进步神速,若是能如此坚持十年,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啊。”清风慨叹不已。
真是世上新人赶旧人。
燕冰清苦笑,“我根本来不及考虑十年后,换命之人中有一个人的大限快到了,我猜皇上应该会在月底行动。”
月底恰好是阴年阴月阴日,最利于邪术应效。
“但愿能顺利捉拿妖道,换回众人命格,铲除妖邪,还天下一个太平。”清风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道长放心,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清风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敬重,“王妃,连接天地的宗师符箓不可乱用,你的修为尚浅,若是强行操纵会受到反噬的。”
巽风听明白了二人的意思,着急的劝说:“是啊!王妃,还有我跟师父呢,你切勿冲动。”
“不是冲动。”那是唯一能消灭妖道的机会,若是清风道长在献祭当日都不能灭了妖道,她凭借着剩下几个月的寿命,恐怕更难。
与其苟延残喘的多活几个月,不如灭了妖道,造福人间。
巽风早已把燕冰清视作朋友,他实在不忍想象她单薄的身子以身殉道。
他罕见的板着脸,规劝道:“王妃,你的初衷是换回命格,是活着。铲除妖邪乃是道门之责,并非你之责任,若为此赔上性命实属可惜。”
“我难道不是玄门中人?除魔卫道,道门之中,人人有责。我绝不会为了苟活数月、儿女私情退缩半步。”
“王妃,容贫道多一句嘴,摄政王可知晓此事?”清风拧着花白的眉毛。
燕冰清的神色安然,她的嘴角上弯,“他知道,他更知道我心中所念,即使不忍也不会阻止。”
巽风的鼻子陡然一酸,他低下头,不动声色的用手背擦擦眼角。
棠梨同样心疼的凝视着燕冰清。
炼丹房的气压极低,安静得可怖。
忽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侍卫在棠梨耳边说着什么。
“主子!顾大人回来了,他去茅山查出结果了!”棠梨转悲为喜的禀报。
燕冰清麻利的起身,“道长,你们跟我一同前往。”
她倒是要看看茅山的旁支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