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忙不迭走了。
燕冰清望见了马车上的墨沧溟,她眼神一黯,转身就进入大门。
“主子不迎迎摄政王?”棠梨提醒。
“不了。”谁让他方才故意躲着她?
墨沧溟看到她的举动,脸色一沉再沉。
燕冰清前脚刚到寝殿,后脚墨沧溟就推门而入。
她好似全然不知,留给他一个背影,径自推门进了隔壁耳房改造的道祠。
墨沧溟的脚步一顿。
他双手握拳,压下满腹的怒坐回对面的书桌。他的目光如同鹰隼,阴狠地盯着道士门上的人影。
燕冰清坐在道桌前专心致志地画着符咒,
光影将她的身姿轮廓勾勒得纤细优雅,美得像是剪影。
她执笔画符时,心里想着,这件事或许还可以找一个人商量……
忽地,道祠门被推开。
墨沧溟目光如炬,视线直勾勾地射在她的身上。
可她一个眼神都不甩给他,披上披风推门就走。
他的手握着拳,满腔的怒意把他烧得胸腹疼,他的眸子猩红,浑身透着幽幽的寒意。
……
棠梨跟在燕冰清身后,“主子,您跟摄政王可有把话说开?”
“我都跟他说了,就算他不答应,我也不会怪他。可他自从聊过后,就不理我了。”燕冰清道。
棠梨不知如何开口规劝,她叹了口气。
或许过一会儿,两个人的气都消了就好了。
燕冰清去了萧国公府。
管家将她请进书房,此时萧寒音正在服药。
燕冰清给他把脉后,让他把双腿放在软凳上,给他施针。
“爹,你最近感觉怎么样?”燕冰清问。
萧寒音宠溺地笑道:“爹进来感觉双腿很暖和,以前双腿都是麻木的。”
“这是转好的迹象。”她捏着银针刺进他的小腿穴位。
“你很少这个时辰来找爹,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他的眼眸微凉,期待她的答案。
燕冰清叹了口气,“爹,墨玄黄今日来找我了,他说他无意发现皇后宫里有一个暗室。暗室中有一个稻草小人上面贴了我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萧寒音的眼睛微眯,其中闪出凶光,“当真是皇后?”
“我不确定,所以我想去皇后寝宫看一看。”她道。
萧寒音严肃道:“墨玄黄所言可信?”
“我愿意相信他一次!因为他的命格也被换了。”燕冰清道。
萧寒音深思熟虑,眼眸沉静得像是一谭死水,似乎要把人给吞噬溺毙。
他摸着下巴,忽的嗤笑出声,“因为这件事,跟摄政王吵嘴了?”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来找他。
她的脸蛋骤然一红,她不服气地说:“没有吵嘴,是他突然就不理我了,我才故意不理他。”
“我都跟他说了,就算他不能帮忙,我也不会怪他。他为何要躲着我?关乎我命格的事情,他的态度未免冷漠了些。”
“其实此事对于他而言的确不好办,甚至可以说他做不到。”萧寒音笃定地说。
燕冰清好奇地问:“爹,莫非你有主意?”
“这件事,想把伤害降到最低,其实很简单,并且只有你才能做到。”他慈爱地揉揉她的脑袋,“这是人情世故,你们这些孩子不懂。”
“我?”
燕冰清一顿,瞬间眼眸放出精光,“我懂了!”
“爹就知道你聪慧!”萧寒音在她鼻尖轻刮了下。
一个时辰过去,针灸完毕。
此时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萧寒音道:“用完晚膳,爹爹派人送你回去。”
燕冰清的肚子早就大唱空城计,晌午因为皇后的事,她都没有怎么用膳。
如今事情有了解决之法,心情好了,连带着她的胃口也好了。
“好。”她一口答应。
萧寒音道:“我向你娘亲问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日尝尝爹这边厨子的手艺。”
“好!”燕冰清吞吞唾液,期待着菜肴。
棠梨福福身,忍不住说道:“主子,不如奴婢回摄政王府通传一声,您不回去用膳?”
不等燕冰清说话,萧寒音便皱眉道:“王妃归宁,他可有问过半句?既然不想知道,也不必通传。”
“是。”棠梨恹恹地说。
……
另一边,摄政王府的寝殿,灯火寂寥。
墨沧溟冷着脸坐在桌前,像一座挺拔的冰雕,一言不发。
烛离神经紧绷,恭敬地问:“主子,宣膳吗?”
“不必。”
他又追问:“王妃去了何处?”
这是今日主子说的关于王妃的第一句话,尽管没有听到风声,但也可以断定平日如胶似漆的二人吵架了。
烛离很想回答,可奈何不知道答案。“不知。”
嬷嬷福福身,“摄政王,老奴有一个猜测。王妃莫不是回娘家了?”
“……”墨沧溟心塞不已。
她这个臭脾气!
不就是没答应她,她就回娘家了?
一种慌乱、刺痛感涌上心头。
墨沧溟腾的起身,命人备马车,“去相府!”
“是!”
……
墨沧溟到了相府后,王尧、刘红玉、王思琪恭敬地迎接。
“摄政王稀客啊。”王尧笑道。
“摄政王可用膳了?”
他无心应付他们,四处张望找寻熟悉的娇小的身影。
王尧很快就发现端倪,“摄政王……在找什么?”
“冰清呢?”他急切地问。
刘红玉、王思琪面面相觑。
看来二人是吵架了。
王尧的脸跟着沉了下去,他慌张的念叨:“摄政王都不知冰清在何处?冰清若是被妖道拐走该怎么办?若是跟谢瑶一样……”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
墨沧溟的脸色愈发难看,“不会的,冰清出门带了棠梨……”
刘红玉撇撇嘴,在王尧的胳膊拍了一下,“相爷,您就别乱说,吓唬摄政王了。摄政王可去过萧国公府?”
他的桃花眼一亮,转身就走,“相爷放心!本王找到冰清会跟你们禀报。”
“摄政王若是找到冰清一定要立即派人报信。”王思琪红着眼说。
刘红玉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夫妻之间难免吵个嘴,冰清聪慧,不会做离家出走的糊涂事,你当她跟你一样?”
王思琪委屈地眨眨眼,害臊道:“娘,您怎么这么说我?”
……
燕冰清在萧国公府用了两碗饭,吃得餍足。
她揉揉肚子,又喝了杯茶水消食解腻后就准备离开。
萧寒音想出门相送,可低头看着双腿只能打消念头,他柔声问:“气可消了?”
“此事要看他,他今日着实莫名其妙。”她道。
燕冰清正欲推开寝殿门出去,砰——
门猛然被推开,墨沧溟喘气粗重、满头大汗地撑着门,他的目光炙热而凝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