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清的眸子猛地一缩,心里笼上了一层阴影。
她看着屏风上搭着的黑色的毛绒披风,不由得叹了口气,“至于吗?为了躲我连披风都不带着。”
棠梨感觉到了两位主子微妙的情绪起伏,她噤声,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幅度。
“可有其他主意?”
“主子,奴婢有一个蠢念头。不如请新太子帮忙?”
……
墨沧溟上了马车后,命令道:“尽快赶去萧长清府邸。”
“是!”
……
萧府。
库房中。
新上任的管家带着几个婢女正翻箱倒柜寻找什么。
几人急得团团转,脸发热发红。
管家满头大汗,“仔细找!萧大人说在这里,库房清单上也有,不可能找不到!”
“我一直管理库房,若是东西丢了我该怎么跟大人交代?”一个婢女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谢瑶经过库房,看到其中狼藉,下意识停驻脚步。
管家叉腰呵斥,“你们这些懒东西,让你们日夜换班严守库房,你们就知道打瞌睡!现在好了,东西丢了,你们等着吧。”
“呜呜呜……我不想挨板子!”
“挨板子?做梦!你们等着被发卖吧!”
库房内哀鸿遍野。
谢瑶蹙眉,她清冷地开口:“你们在找何物?”
众人看到谢瑶,动作顿了顿。
管家恭敬地说:“回谢姑娘的话,萧大人让我们找一只翡翠玲珑佩环。”
谢瑶沉思片刻后,说道:“此物若不在库房,你们去账房找找,许是被萧长清支走后,又送去账房入库了。”
管家如同获得神助,感激不已,连忙带人去找。“是。”
“多谢谢瑶姑娘……”
少顷,管家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带着几个婢女千恩万谢。
谢瑶板着脸,毫无情绪地从他们身边走开。
萧长清从书房出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笑着追上谢瑶,“瑶瑶……”
“你日后背着管事取东西,定要记录在簿,否则搅得人心惶惶。”她正色道。
他道:“遵命!瑶瑶,你比管家靠谱多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日后不会再管了。”
“不愿当管家,当萧夫人如何?”他的眼中溢出星光,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这一瞬间,谢瑶慌神了,她的脸渐渐泛红。
萧长清弓下腰,平视着她,“呵……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可我……”
“莫要说那些,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谢瑶眼中闪出晶莹,她缓缓颔首。
忽的一阵脚步声惊扰了他们。
小厮禀报道:“大人,摄政王来了!”
萧长清眉宇间的温柔收敛,神情紧张。
“瑶瑶,你先回房歇息,稍后我来陪你。”萧长清温柔地说。
“嗯。”
大厅。
萧长清赶到时,墨沧溟双手背后,站得笔直。
“把白秋召回,你速去前线。”墨沧溟言简意赅的命令,不容置喙。
萧长清的眼眸瞪大半分,墨沧溟外散的寒气,让他脊背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砰地跪下,“摄政王,下官斗胆,恕难从命!”
墨沧溟的剑眉一蹙,神色冷得简直要结冰,他的话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出去,“不要让本王重复。”
“其一,下官从未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其二,下官跟谢瑶即将成婚,三年前下官已经铸成大错,从今往后下官不会再远离谢瑶一步!”
“你在找死。”墨沧溟的声音冷得让人打战。
萧长清逼自己镇定下来,瞬息间就想到如何解决此事,他道:“摄政王息怒,下官知道其他人选,比下官经验老道。”
墨沧溟的脸色愈来愈黑。
“萧大人,摄政王可是为您好。您如此痴迷于儿女私情,把天子、百姓置之何地?”烛离冲萧长清挤挤眼。
他以前可没发现萧长清这么轴。
萧长清拱手道:“摄政王跟王妃琴瑟和鸣,定能明白下官的心境。摄政王若执意举荐下官,下官愿辞官退隐。微臣连自己的小家都保护不了,没法保护天下大家。”
墨沧溟甩袖离开。
……
巷道里。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男人,裹着灰色头巾窜进一个巷道,他时不时东张西望,最后溜进了气派的后门。
门推开的瞬间,棠梨抱着胳膊等候已久。
“公公,您终于来了。”
男人扯掉了头巾,一张熟悉的面孔展露出来。
此人便是墨轩辕的贴身太监——小夏子。
小夏子连忙作揖,“棠梨姑娘,客气了。”
棠梨带他前往摄政王府的花厅。
花厅中,燕冰清等候良久。
小夏子进门后,恭敬地跪地磕头,“奴才见过王妃。”
燕冰清赐座,棠梨殷勤地上茶。
“我的话可送到了?太子是怎么说的?”燕冰清开门见山问道。
小夏子一脸真挚,“王妃对殿下的帮助,殿下都感怀在心,只是殿下才入东宫,不敢张狂。”
她嘲讽地轻笑,“把墨轩辕的原话说给我听就是,不必编了。”
小夏子的脸霎时红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殿下说……燕冰清把小爷当猴耍?如今交易完成,小爷不会再帮她办一件事,除非……”
一时之间,偌大的花厅没有一丝声响。
少顷,燕冰清问:“除非什么?”
“殿下当时没再说了,奴才也不知道。”小夏子实话实说。
她只觉得墨轩辕神经兮兮,她道:“麻烦你帮我传话,他别以为能高枕无忧,他现在只比我的处境好一点,破了我的困境亦是破了他的灾祸。”
“王妃折煞奴才了,奴才一定给殿下传到。”小夏子磕头。
燕冰清派人给小夏子换了套装扮,她亲自送小夏子从正门出去。
临走前,小夏子纠结地抿抿唇,在原地踟蹰不前。
“怎么了?墨轩辕还有话说?”她讥诮地问。
小夏子咬咬牙,斗胆说道:“王妃,殿下还说,让您以后别找他了。他得跟摄政王府划清界限,免得惹皇上怀疑。”
燕冰清颔首,“好!此次是我考虑欠妥,帮我跟他说一声。”
“不必,殿下把王妃当作朋友,只是如实告知,没有责怪的意思。”小夏子拱手。
此时,一辆尊贵的红色马车停驻在台阶下,墨沧溟掀开车帘恰好看见门口的一幕。
“他是何人?”他像在看眼中钉。
烛离眯着眼睛打量着,遂说道:“好像是新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属下也不知叫什么名字。”
墨沧溟的脸瞬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