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她发懵。
墨沧溟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反问:“我怎么不能来?”
他为了她提心吊胆了一上午,推了所有政务来接她,她不感动也就罢了,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不等她发话,他又道:“我特意来接你回府。”
他故意咬重“特意”二字。
燕冰清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她颔首,“苏姑娘,那我们先走了。”
“恭送摄政王、王妃。”苏嬛止住脸上的悲戚,规矩周密的跪下。
上了马车,燕冰清还未坐下,墨沧溟二话不说将人拽到大腿上坐着。
他用脸蹭着她的脸,郁闷的说:“清清,我没有什么旧相好,别冤枉我。”
清清二字让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让他在外人面前这么唤她,可私下这么唤她,她也有点吃不消。
燕冰清完全没意料到,他急吼吼的赶来接她就是为了解释这个?
“我知道,方才苏嬛就在旁边,你也没认出来。”她道。
墨沧溟就像是第一次听说了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他回想着,方才她身边的确站了个人。他只以为是送行的下人,根本没多看。
“方才没看旁人,我都不知那人是男是女。也不知她们在搞什么勾当,明知你我琴瑟和鸣,还请你去吃茶,乱讲是非。”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燕冰清见他极力撇清关系,提心吊胆的模样,也不促狭他了。
她认真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嬛跟我说开了。她当初送情诗给你,是被你的仗义执言打动了。”
“我不记得了。”墨沧溟面色冷淡。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心中激起了圈圈涟漪。她喜欢正义的人,墨沧溟一直如此。
苏嬛的过往非但没有让她不悦,反而让她更青睐墨沧溟。
或许被盯久了,墨沧溟感受到了她融融的注视。
他一侧头,正好看见她含有深意地望着他。
娇憨的小脸白皙细滑,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她的双眼总是潋滟含情,漂亮得紧,尽管知道这种眼神没有任何含义,不是对他的,可总是能把他吸引住。
墨沧溟伸出略带薄茧的手,摩挲着她的脸,两指随意搓一下她的颊边就红成一片。
“墨轩辕怎么样了?他被立为太子了吗?”她岔开话头,好奇地问。
她在心底还是希望墨轩辕上位的,他很旺她,换言之,他好她也会好。
更重要的是,只有墨轩辕的运势到达顶峰,妖道才会按捺不住,出手换他的命格。
“嗯。”他不显露情绪地应声。
燕冰清的眼眸笑成了一对月牙,她道:“这就好!回府后我就给他备礼,前些日子你带回家的那柄龙渊宝剑,你说他会喜欢吗?”
她笑与不笑的反差,让墨沧溟的眼神幽深。
他看着她的小嘴絮絮地说个没完,她每吐出一个字,他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她也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墨沧溟的异样,识趣地噤了声。
“你若不想送他宝剑,我们就换一个。”她抱着他的胳膊。
“听你的。”他疲惫地扯出一抹笑。
她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你不高兴?”
“没有。”他矢口否认。
她对他爱吃飞醋的毛病,实在没有办法。今日哄好了,他明日又会钻牛角尖。
墨沧溟平日对外的行事作风虽然海纳百川、待人宽厚,可私下性子阴冷得很,说他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特别是在日常生活中,她体悟颇深。他愿意哄她时,能千依百顺,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尘埃里讨好她。他不愿意哄时,一分颜面也不给她留,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让她占上风。
不过好在,绝大多数时候墨沧溟是愿意跌进尘埃的。
正想的出神,墨沧溟托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凶残的以吻封缄,唇齿间他把她吻得唇舌生疼。
燕冰清很快就喘不过来气,在窒息濒死的边缘,她拍打他的肩膀也无济于事。
在她的脸憋得红得怪异时,他才放开她。
她的唇发麻,一时间没了知觉。
燕冰清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众人都会给太子送礼,我们无动于衷不合适。更何况他也算我们的盟友。你别不高兴。”
“知道我不高兴,你还提他?”他的话很重,可语气平平,显然是刻意压制却没压制住的结果。
他赤裸裸地承认自己的阴私。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不对,越解释越像在欲盖弥彰。
燕冰清从他腿上下来,坐到角落的位置。
她想着等过一会儿墨沧溟气消了再哄哄他,亦或是,过一会儿他冷静了,他会主动过来讨好她。
算起来,这是墨沧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她生气。
以往他们二人的位置不对等,他生怕得不到她的心,处处小心讨好,装成宽容大度、十全十美的模样。
随着他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在她面前时不时展露阴暗面、占有欲。
所以这次的矛盾,在她看来是他们感情升温的证明。
“……”
马车车厢安静得出奇。
燕冰清坐在角落的位置,不再搭理他。
墨沧溟盯着她的侧脸,喉结上下滚动,一股火气在他身下燃烧起来。
猝然,他将她推倒在坐榻上。
好在坐榻柔软,燕冰清没摔疼。
她的眼眸瞪得浑圆,诧异不已,她隐隐猜到墨沧溟想要做什么可却又不愿意相信。“你……”
墨沧溟的手钻进她的衣领,单膝跪在她的双腿间。
她的脸蹭得红了,她用气音道:“不行!别闹!”
“哄我。”他一双眼睛黑漆漆地望着她,里面有歉意也有执拗。
哄也不是这个哄法啊,不要脸皮了。
燕冰清的脸简直像是烧开的开水壶在往外冒白烟,她撒娇求饶,“沧溟……”
这一声娇音彻底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头脑中名曰体面的弦断了,礼崩乐坏。
墨沧溟扯下她的腰封,脸埋于她的胸口采撷芬芳。
她向来不喜欢被人强迫,墨沧溟此番实在是过分。她从袖中拿出一枚定身符,对准了他的发顶
墨沧溟自然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可全然不顾。
符咒就快要落在墨沧溟发顶时,马车渐渐变慢。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马车原本在街上快跑,可如今渐渐变慢,说明要回府邸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去城东绕一圈。”墨沧溟仿佛会读心,他恶劣的冲车夫命令。
“是。”车夫一鞭子抽到马背上调转车头,马车又一次驰骋起来。
墨沧溟看着她愤恨的小脸,嗤嗤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