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去城南找到牙婆,问了买下庄子、水田的价格后,脸都绿了。
在城郊买下一个小庄子,一块巴掌大的田再加上几个佃户就要五十多两,这几乎是她全部的身家。
这还是最次的庄子。
至于铺面,五十两就算租下来了,可也不够进货之类的,把生意做起来。
白翩翩心烦意乱,只好灰溜溜地回客栈。
路上,一处赌坊门庭若市,人多得都快挤到街中央。
许多妇人跟公子进进出出,他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荷包塞得鼓囊囊的。
几个客人边走边聊:“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庄家故意放水,这等好事我得回家给我兄弟说一声。”
“我去赌了两把,就赚了一两银子。原来这不是传言,是真的。”
“可我听说也有几个人输了,这东西也得靠命!有些人命太差了,庄家放水,他都赢不了。”
“哈哈哈……”
白翩翩听到这里,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她的眼睛泛着精明的光。
对啊,命不好的人才会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而她已经跟燕冰清换了命,她如今是天凰之命,有什么可惧的?
思及此,她抱着试试的心态踏入了万豪赌坊。
她可跟那些赌棍不一样,她有自控力,绝对不会上瘾。
……
摄政王府。
墨沧溟背着燕冰清回寝殿后,他将她放在软凳上。
他扭转过身,弯下腰宠溺地问:“气消了吗?”
她不表态,脸上挂着隐隐若现的笑。
“不如我送你一个礼物?”墨沧溟道。
燕冰清轻眨眼睛,她是不太相信墨沧溟的眼光的。
他送的物件,每次都怪怪的。
“什么东西?”她问。
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朝耳房的方向走。
燕冰清一脸迷茫,“是你事先准备的礼物吗?”
“看了就知道了。”
她的心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掷入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一边忍不住期待,可另一边,理智告诉她,凭墨沧溟二十多年来清冷严肃的性子,送不出花样。
他之前只会送大的过分的夜明珠,后来私房钱都被她霸占了,他就更没银两捯饬礼物了。
上次送的太极八卦镜,她就险些当成了赝品。
墨沧溟带她走到寝殿旁的耳房,推开木门,
门打开的瞬间,燕冰清的眸子微怔。
耳房被改成了一个小道祠。
其中的装潢讲究,风水摆位大吉大利,里面放着考究的道家藏书、香烛、炼丹炉以及三清祖师的挂画。
她又惊又喜地走进小道祠,好奇地四处张望,就像一个初见世面的孩子,“沧溟,你何时准备的?”
“有几日了,我虽然身无分文,但有心就能办成。”他眉飞入鬓,神色颇为高深莫测。
桌案上还摆放着符箓、朱砂笔、铜钱、龟甲之类的物件。
都是她需要的。
她笃定道:“您请清风道长帮忙布置的?”
他脸上的神色淡了几分,解释道:“道祠的摆设、格局虽请教过清风道长,可也有我的心意。”
燕冰清笑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你的心意。”
他争功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她拿出三根香点燃,对着三清祖师的挂画虔诚地摆了起来。
墨沧溟也学她,拿着三根香拜了起来。
燕冰清三拜后,将线香插入香炉中。墨沧溟如是照做。
她看着他的举动,觉得既滑稽又怪异,她不解地问:“你不是不信奉这些吗?”
“可我信你。”他认真道。
燕冰清郑重地颔首,“那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保证,让每一个人平安。”
“好。”
她坐到桌前,拿起朱砂笔在黄符纸上画起了符箓。
忽地,棠梨走了进来。
她将他们诱骗白翩翩赌博的事情说给了燕冰清。
燕冰清缓缓颔首,“做得不错,不过不能操之过急,得让她先赢点钱。”
“明白。”棠梨颔首。
她将手里的符咒递给棠梨,“想办法把这个符咒让她随身携带,此符可以追踪白翩翩的位置,能帮助我们找到黑衣人。”
“是。”棠梨很快就退下。
……
华灯初上,白翩翩回到了客栈。
她笑吟吟的,步伐都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跟白天的时候判若两人。
掌柜倚靠在柜台上,问道:“姑娘这么高兴?可是找牙婆买到好水田了?”
白翩翩摇摇头。“还没有。”
“我知道了!姑娘是不是也去那个万豪赌坊赢钱了?”
“是啊。”白翩翩下意识拍了拍荷包。
她随便赌了几把,输少赢多,最后轻轻松松赚了五两银子。
燕冰清的命格果然好用。
“恭喜姑娘了。不过老夫作为过来人,还是多一句嘴,十赌九输,还是置办水田踏实长远。”
白翩翩被人教训,脸瞬间垮了下来,她道:“我跟赌棍可不一样,我有分寸,不会上瘾的。”
“……”掌柜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白翩翩风风火火地快步上楼,回厢房。
楼下的客人嗤之以鼻:“赌棍一开始都是这样说的!这个姑娘算是毁咯。”
“一副世人皆醉她独醒的模样,哈哈哈笑死人了。”
厢房中,白翩翩谨慎地关上门窗,坐在床榻上数着银两。
她方才把她身上的首饰全部典当了,现在她一共有六十一两银子。
足够买最便宜的小庄子水田了。
可她却不甘心如此。
牙婆说了,那个庄子根本不能称之为庄子,只有巴掌大罢了。
既然现在有赚钱的时机跟门路,她为何不抓住机会,买一个真正的好庄子呢?
她盘算着明日如何赢钱,抱着鼓鼓的钱袋酣然睡去。
夜半,窗子忽然被打开一条缝。
一阵白烟被吹进了厢房。
随后黑衣人翻窗而入,把一张符纸放进了荷包。
……
一眨眼,七日过去。
宫中传闻,皇上几次提及要立墨轩辕为太子。
一时之间,墨轩辕宫殿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送礼巴结的人接踵而至。
一切都在按照预料进行,燕冰清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拿着礼品簿子翻看着,“沧溟,我们用不用给墨轩辕送礼?”
“世上哪有长辈给晚辈送礼的道理?”他反问。
燕冰清戳戳他的胸口,“可别人都在送礼,我在想我们要不要随波逐流。”
“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的天眼看见了。”
正说着,棠梨匆匆跑进门,她的鼻头冻得通红,“主子!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