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黄的脸色暗淡,他紧张的盯着太监,“说吧,翩翩,这些年究竟还做了什么。”
贴身太监想到今日查到的事情,都觉得匪夷所思,他吓得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他压低声音道:“奴才查到白小姐当初害过一个女子,叫谢瑶。”
“谢瑶?可是萧长清……”
“没错!就是萧长清的未婚妻。敢问殿下听没听说过,玄铁门最近缴毁的一个逼良为娼的淫窟?”太监问道。
墨玄黄的脸都绿了,他的心紧紧揪到了一起,他双手扶着桌案,“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莫非……”
太监沉重的颔首,“没错!谢瑶姑娘就是因为得罪了白小姐,所以白小姐派人把她掳进了淫窟,折辱了三年……”
“放肆!”墨玄黄猛地砸桌。
太监吓得一抖,他带着哭腔道:“殿下,奴才所言千真万确,这是玄铁门记录在案的!只是证据不足,再加上萧大人顾及谢姑娘的体面,所以才没追究。谢姑娘好端端的怎会冤枉白小姐?”
墨玄黄有所耳闻淫窟里惨绝人寰的一切,他根本不能把肮脏的淫窟跟白翩翩联想到一起。
翩翩善解人意、菩萨心肠,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内疚……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一定有误会!
“殿下,白小姐并不无辜!云杉的确坏事做尽,但白小姐也有份!”太监忍不住仗义执言。
“退下!”墨玄黄低吼,眼圈泛着红。
太监爬起来就要退下,墨玄黄的声音从身后狠狠砸下。
“此事不许声张。”
太监在心中叹了口气,“是。”
墨玄黄往软椅椅背靠了靠,他狠狠捏了捏鼻梁。
他的心如火煎,他把白翩翩救走难道真的错了吗?他救的不是可怜的女子,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墨玄黄不想接受自己从小喜欢的女子是个坏人……
就在这时,两个肤白貌美的宫女福福身,进来研磨,沏茶。
墨玄黄疲敝的看着她们,喉结上下滚动。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子衿。”
“奴婢叫雁回。”
“好美的名字……”墨玄黄夸奖道。
子衿、雁回红了脸,“多谢太子殿下。”
墨玄黄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些,“今晚就你们俩伺候吧。”
“多谢殿下。”
……
雪下了一夜,翌日,京城上下银装素裹,洁白无瑕。
寒风凛冽,北风呼呼的刮,窗外的呼啸声让人没有丝毫开窗的欲望。
风像刀子似的,把人的脸割的生疼。
寝殿中,门窗紧闭,炭火烧得正旺,暖和得让人昏昏欲睡。
燕冰清搬了一个太师椅,挤在书桌前,她慵懒的将整个身子都瘫软在椅子上。
她的脚边放着一鼎四兽火炉,她把几个橘子挨个摆在炉盖上烤。
橘子酸甜的香气,从她的袖间氤氲开来。
墨沧溟上扬的嘴角仿佛不知疲倦,未曾下来过。
今日他只不过在批阅奏折,她就自己凑上来了。
以前,她从未这么黏他。
她开窍了。
燕冰清实在无聊,因为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墨轩辕出手!
她掐算着天象,小声嘀咕:“今年的天象真是愈发怪了。”
走廊外,棠梨撑着伞穿过庭院,她在门外道:“主子!”
“进来吧。”燕冰清打了个哈欠。
棠梨推门的瞬间,冷风灌了进来。
刺骨的寒风驱散困意,燕冰清的精神头霎时恢复过来,“何事?”
“子衿、雁回被太子临幸了。”棠梨禀报。
她冷嘁一声,讥讽道:“没想到墨玄黄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几日呢。看来,他对白翩翩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主子,接下来是不是要把子衿、雁回扶上位,挑拨离间太子跟白翩翩?”棠梨问。
燕冰清缓缓摇头,“兵不血刃。我们先按兵不动,说不定白翩翩自己会给我们惊喜。”
棠梨的眼中闪过精光,“是。”
“皇后那边查得怎么样了?”燕冰清看向她。
棠梨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泄气的说:“主子,线人打听出来了,皇后娘娘用的不是人血,而是蛇血。”
燕冰清云淡风轻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皇后十有八九并非幕后之人,他们早就推断出来了。
没什么值得失落的。
她话锋一转,“棠梨,你进宫的时候打听到关于墨轩辕的事了吗?”
“还未曾听说。”
燕冰清的眼神凛冽,嘴角掀起一抹嘲意的笑,“墨轩辕可真沉得住气,我小瞧他了。”
“墨轩辕是狂,不是蠢。”身侧之人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她缓缓转过脸,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说。
墨沧溟目不斜视,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道:“揭东宫之短,他不会放在明面上。”
言下之意就是,她们查不到墨轩辕的动向才是对的。
皇上明摆着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墨轩辕起高调,岂不是公然打皇上的脸?
燕冰清豁然开朗,她一直以过去的眼光看待墨轩辕,把墨轩辕当作嚣张跋扈,不顾体面,到处咬人的疯子。
可其实墨轩辕很聪明,他只在能较真的地方死咬着不放。
对于东宫的事情,他向来慎之又慎。
“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小声道。
墨沧溟颔首。
燕冰清从炉盖上拿下几个快烤糊的橘子,她把橘子剥开,吹了吹,喂到墨沧溟嘴边。
他一怔,受宠若惊启唇吃下温热的橘子。
她尝了一瓣橘子,酸甜的滋味让口舌生津。
棠梨见状忙不迭退下。
她记得摄政王不爱吃橘子,可主子喂的,他就照单全收。
橘黄色的汁液将燕冰清的指尖、指缝染得都是,墨沧溟拿出帕子给她擦手,“我来剥。”
不等她同意与否,墨沧溟放下奏折,剥起橘子来。
“今日怎么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墨沧溟将橘瓣喂到她嘴里。
“对你好点,不行吗?”她知道他所指,脸蛋后知后觉的红了起来。
他嘴角的笑纹不断加深,“行,不过我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我就是觉得太冷了,所以想离你近些。”她局促不已,随手拿了本奏折翻看起来。
一副很忙,却又不知在忙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