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走后,燕冰清把方才在殷行府邸的见闻说给墨沧溟听。
墨沧溟认真倾听,没有丝毫不耐。
“不过最后我还是通知墨玄黄,让他救白翩翩。我觉得他太碍事。”她道。
墨沧溟并不在意,他颔首,“无妨,德不配位,必受其殇。”
他话锋一转,“我有礼物送你。”
“是什么?”燕冰清圆润的杏眸一亮。
墨沧溟递给门口的烛离一个眼色,烛离端着一个锦盒进来。
燕冰清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个做工简陋的八卦镜。
“……”她眼底的光彩倏地黯了下去。
墨沧溟送礼物怎么这么没新意?
在21世纪,送她八卦镜、桃木剑的商业大佬比比皆是,她根本用不上,这些法器都放在仓库里吃灰。
“不喜欢?”墨沧溟第一时间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
“喜欢。”她敷衍地笑着。
墨沧溟皱眉。
他想送她礼物,可观察后发现她身边什么都不缺,所以他才想到送八卦镜。
“王妃,这可是玄清祖师留下的八卦镜。”烛离忍不住说道。
墨沧溟瞪了他一眼,烛离瞬间蔫了。
“不可能!玄清祖师的八卦镜怎会这么新?”她拿起八卦镜观察起来,称手的感觉在掌心蔓延开。
“玄清祖师的八卦镜这里有一道裂缝。”她指着八卦镜的背面。
烛离揉揉后脑勺,“王妃,我们寻到的八卦镜就是完好无缺的啊。您怎么知道玄清祖师的八卦镜长什么样?”
“我……”燕冰清语塞。
她在现代用的法器就是玄清祖师的八卦镜,是师父传给她的。
不过她拿到玄清祖师的八卦镜是几百年、几千年以后了,那时候,八卦镜有磨损很正常。
现在距离玄清祖师飞升才过了几百年,八卦镜保留得崭新也说得通。
她低头看着八卦镜,越看越觉得眼熟。
“原来你之前长这样啊。”她小声嘀咕。
八卦镜跟有灵性似的,镜面上闪过金光,似在回应她的话。
没成想八卦镜在几百年、几千年的流传中,遇到的主人,两次都是她。
怪不得她在接受师父衣钵后,用起八卦镜那么顺手。
“什么?”
“没什么!”她衷心的笑道。
墨沧溟见她眉宇舒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喜欢?”
他又问了一遍。
燕冰清重重点头,“喜欢!”
她看了一圈庭院的风水,最后让烛离把八卦镜放在屋檐上。
……
东宫。
墨玄黄将白翩翩带回宫中,请了御医医治。
他看着白翩翩枯槁的脸,发脓的手腕,一种愧疚感袭上心头。
“殿下,其实京城不适合白翩翩,不如把她送出京城。”太监斗胆说。
墨玄黄的眼神含着不甘,白翩翩是他从小到大都想迎娶的女人。
更何况如今她声命尽毁,除了他,这世上哪还有人容得下她?
“本宫会把她藏起来,世上不会有人知道。”他握着白翩翩的手,不容置喙。
“是。”
夜半,白翩翩醒来。
她看见身上盖的金丝被褥以及富丽堂皇的宫殿,这一切都告诉她,昏迷之前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太子来找她了!
白翩翩鼻子发酸,喉咙堵得慌,她眼泪扑簌簌地流,“太子表哥,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墨玄黄为她揩去眼泪,“傻瓜。”
“表哥,您真的还要我吗?”白翩翩抓住他的手,难以置信地问。
墨玄黄似经过深思熟虑,他认真地颔首,“这世上,你只能倚靠本宫了。若是本宫不照顾你,你怎么办?”
白翩翩像是喜极而泣,她撒娇道:“表哥,你最好了。”
他看着白翩翩总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挤出笑。
……
夜幕黑沉,今日是斋戒日,燕冰清未用晚膳,早早就躺在榻上。
墨沧溟处理完政务,子时才从宫中回来。
他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将烛火熄灭,然后轻手轻脚地在燕冰清身侧躺下,缓缓掀开另外一半被褥。
寝殿陷入一片静寂,很快,就连墨沧溟均匀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跟她成亲,他总分分外安心,入眠都快了。
燕冰清的肚子却不满的唱起了空城计。
她揉揉肚子,小声嘀咕:“我饿了。”
过了几秒,身侧的人才有了回应,他像是没睡醒,慵懒道:“怎么不早说?”
“因为之前没感觉饿啊。”她闷声道。
墨沧溟嘴角斜提,“真拿你没办法。”
他缓缓俯身将她压下,他的唇猝然压住她的唇瓣,掠夺她的呼吸。
今夜的他分外莽撞。
“唔……”燕冰清拧着眉头,用力推搡着他的胸口。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抗拒,可墨沧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念头,甚至直截了当地褪下她的亵裤准备攻城略地。
榻上,燕冰清望着天花板,杏眼一怔,瞳孔紧缩,“唔……墨沧溟,你干什么?”
“喂饱你。”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燕冰清:“……”
不要脸!
红晕从脖颈升到了脸上,燕冰清浑身都红透了,她怒道:“无耻!我是真的饿了!”
墨沧溟伏在她身上的身躯明显一僵,他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遂尴尬地为她穿好亵裤,从她身上起来。
“对不住,我以为你是别的意思。”他低咳了几声。
燕冰清不知道怎么形容墨沧溟,他的脑袋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抱着膝盖,严肃地说:“今日是斋戒日,不能行房事。”
“冰清,我忘了日子,亵渎了你,抱歉。”墨沧溟的语气带着愧疚。
说着,他拿过枕头,自觉准备去暖阁睡。
关于她的斋戒日,他是有研学过的,只是今日太累,忘了日子。
燕冰清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别走。”
墨沧溟温柔地看着她,“没事的。”
“斋戒日太多了,不怪你。”她小声道。
墨沧溟道:“子时已过,我去传膳。”
“不可以,还不到用膳的时辰。这是在修行,做不得假。”她松开他的袖口。
墨沧溟重新躺回榻上,不敢再碰她。
燕冰清嘴角上扬,心头暖暖的,心尖有种异样的甜蜜感。
他尊重她,尊重她的规矩,尊重她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