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藤威严的眼神下移,看向趴在地上的白翩翩。
白翩翩的眼眸燃起了希冀,这个家里爹爹最老谋深算。这个道理他一定想得通,她就是被人陷害的!
他们不应该恼火她,她也是受害者,他们应该找燕冰清报仇。
可白藤压抑住怒火,只是冷冰淡然开口道:“住口,我没有女儿。”
两行热泪止不住的从她的双眼滑落,她好冤枉!
以前都是她污蔑别人,可今日她居然被人污蔑了,还没有证据!
“呜呜呜……爹爹,我求您查一查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想嫁给太子表哥,我怎会玷污三哥?”事态紧急,她把内心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白家人都用奚落、可笑的眼神看她。
就像在说:可笑,杀人犯的女儿居然想嫁给太子!
“大哥,二哥……”
白藤打断她的话,像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从今日起,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你给我滚出白家,我不想再看到你!从此我们尘归尘土归土!”
白翩翩哭喊着:“不要啊!爹,我听话,你让我嫁谁都行,我不任性了!”
“你不配!”白藤甩袖。
话音刚落,管家就带人过来,将白翩翩拖了出去。
白翩翩疯了一般的挣扎,红着脸怒吼:“别碰我!你们这些下人,别用脏手碰我!”
“放开我!谁再敢碰我,我就赏你们板子!”
“狗东西!松手!”
家丁一肚子怒火,砰的将白翩翩丢出大门。
白翩翩跟垃圾似的,凌空被从台阶上抛了下去。
啊——
她浑身火辣辣的疼,她哭着爬起来,又往大门口跑去,她换了副面孔,“管家爷爷,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别把我丢出来,我回闺房面壁思过!”
“管家爷爷,我身无分文,你让我怎么活啊?”
管家看透了她的两面三刀,根本毫无同情之心,“你就别为难我了。”
说着,他要关门。
可白翩翩不干,她把手伸了进去,不让门阖住。
管家还是狠狠将门阖上。
砰——
沉重的大门一阖,两边的门砸中白翩翩纤细的手腕,她疼得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叫声,啊——
她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右手都失去知觉,手腕破皮,鲜血直流,伤口深得像是快见骨头了。
管家不敢弄出人命,只好找百花出来劝说。
百花一出来,白翩翩偏执的表情缓和了起来,她哭道:“百花,你快带我进去!我要跟三哥解释,只要三哥相信我,全家人都会原谅我的。”
“别做梦了。”百花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
“大胆!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白翩翩怒目圆睁。
百花冷笑,“你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你就是杀人犯的女儿,连我都不如。”
杀人犯的女儿这几个字把她的伤疤揭开。
“贱人!”
她扬起左手要打百花,百花轻松一推,就把白翩翩推倒在地。
“你敢推我!”
百花低头看着她,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蠢?你就是一头替罪羔羊,白家不把你推走,怎么证明三公子的清白?”
“不!闭嘴!你不许说了!不许说了!”白翩翩捂着耳朵大喊。
她在白家当了十多年的乖女儿,白家人怎么可能对她这么狠?
百花看她崩溃,趁机进门,把门阖住。
白翩翩使劲拍门,拍了一个时辰,可没有人搭理。
她在门口蹲了一下午,天都快黑了,她才相信百花的话。
白翩翩饿着肚子,右手疼得像是要断了,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红着眼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有才华有头脑有人脉,就算不靠白家也能养活自己。她一定能东山再起!
她不就是跟白知染有了夫妻之实吗?
天下间,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她为何不可以有很多男人?
忽然,一辆马车从身边驶过。
这辆马车她认识,是以前经常巴结她的官家小姐的。
她拦住马车的去路,笑道:“赵小姐。”
车夫勒停马车,赵小姐缓缓掀开马车帘。
看到白翩翩的瞬间,她如同撞见了瘟神,眼神含着轻蔑,“什么事?”
可白翩翩全然没有察觉赵小姐的转变,她温婉的说:“我想去百福钱庄,你能不能带我一程?”
“不方便。”赵小姐不由分说,将布帘阖上。
白翩翩跟兄长狎亵之事在京城已经传开了,她若是载了白翩翩,她也不用做人了。
马车扬长而去,扑了白翩翩一脸的灰。
“咳咳咳……”白翩翩被灰尘呛的猛咳,她愤恨无比,却拿赵小姐没有办法。
她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百福钱庄,她之前在百福钱庄存了一万两银票,她想取出来。
可没成想银票都被白家给支走了。
她成了她最鄙夷的,身无分文的乞丐。
……
摄政王府。
夜幕降临,用过晚膳后,燕冰清盘算着近日发生的所有事。
她撑着脑袋,“邹天师说幕后黑手让他们把不听话的人的血放干,然后送进宫。运那么多血进宫,肯定是为了做见不得人的事。”
墨沧溟正色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运血进宫,在宫中的背景必然不小。”
“你有怀疑的人了?”燕冰清的眼神灵动。
他摇头,“还是那几个。”
燕冰清道:“我们把窝点捣毁,幕后黑手便没有血补给了。他一定会忍不住露出马脚。”
“本王派人留意。”墨沧溟道。
正说着,烛离在门口禀报道:“王妃,白翩翩已经跟白家断绝关系了,她如今身无分文,露宿街头。”
燕冰清的眼瞳灵动的轻眨,“恐怕很快又有好戏看了!到时候我得约上谢瑶一起看。”
墨沧溟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
“对了,烛离,邹天师那边有无异动?”燕冰清问。
烛离思考一瞬,斩钉截铁道:“他被阉后,老实不少,并无异动。”
“好,你近来多加小心。”燕冰清交代。
烛离将此事记在心上。
她又看向墨沧溟,“还有一件事,我怕太子又会对白翩翩心软,太子又虚伪又善变,令人捉摸不透。”
说他对白翩翩深情,可为了太子之位退婚了。说他对白翩翩无情,可今日他又有抢婚的念头。
以此可见,墨玄黄为人十分拧巴,难以捉摸。
“太子之位他不想做,有的是人愿意做。”墨沧溟的桃花眼泛出寒光。
燕冰清读懂了他的意思,“也不错,挺有趣的。那就看墨玄黄怎么取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