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翩翩的寝房门紧闭。
三位官小姐揣着汤婆子,冷笑着站在冷风中。
寝房内,白翩翩慢吞吞地对着铜镜梳妆。
百花为她梳发髻,时不时扭头看着门外,她担忧道:“三位小姐好像来了,小姐,我们叫她们进来吧。今日风大,别把人冻坏了。”
“没规矩!我还没梳妆完毕,她们等着吧。”白翩翩眼眸不屑的一瞥,傲然地说。
百花忍住笑,没有再劝。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过了两刻钟,白翩翩换好衣裙才居高临下道:“让她们进来吧。”
“是。”
百花推开门,她拘着手站在台阶上道:“三位小姐,我们小姐梳妆完毕,让你们进去。”
三位官家小姐被气笑了,她们将脑袋凑在一起,捂着嘴道:“还当自己是公主呢。”
“要不是想看猴戏,我早走了。”
“噗……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居然敢对我们摆谱。”
几人进屋后,白翩翩挤出温柔的笑,“三位妹妹,还是你们贴心,旁人都不跟我来往了,就你们肯上门见我。你们相信我是冤枉的对吧?”
三人笑而不语。
白翩翩内心其实是真有些激动,她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她原先以为她们都会跟她断绝来往。
可她们不仅没有拒绝邀请,还亲自上门。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能不能离开萧烈,就在此一举了。
“快快坐下。”白翩翩摆摆手,就像宫里的贵人赐座一般。
三个官小姐强忍着笑坐到软凳上。
“翩翩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几人目光灼灼,期待着她的回答。
白翩翩叹了口气,开门见山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跟萧烈的事,我不想嫁给他,你们能不能帮我跟你们的兄长亦或是弟弟牵桥搭线?”
此话一出,三个人噗呲笑了出声。
白翩翩一愣,她听出了几分嘲笑,她不悦道:“你们笑什么?”
“翩翩姐,我的兄长都成亲了。”
“我记得你家有个弟弟,也就比我小两岁。”白翩翩道。
官小姐耸肩,她似乎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她站起身道:“翩翩姐,我弟弟全家人都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他怎能娶你呢?”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大男小,大魏国比比皆是。”白翩翩听不懂她的嘲意。
官小姐咂舌,她从头到脚扫视白翩翩,“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出生!杀人犯的女儿妄想嫁我弟弟,你配吗?”
“就是!我哥就是娶丫鬟也不会娶你!”
“就你还嫌弃萧烈,长得跟癞蛤蟆似的。”
白翩翩难以置信她们的话,她们从前唯唯诺诺跟丫鬟似的,现在竟敢对她口出狂言。
她瞪着眼睛,鼻孔气得一边大一边小,“你们说什么?”
“说你不配!”官家小姐一字一顿。
她们捂着嘴讥笑。
讥笑声如同一把尖刀刺在白翩翩的心上,把她捅得千疮百孔。她的眼眸霎时红了,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出生是她心里的一道刺,她们为什么非要提起?
百花见状偷偷笑了,她心里划过报复的快感。
“白翩翩,不!你不姓白,你应该姓云!你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
“还把我们当丫鬟,让我们吹冷风!我都听我祖父说了,你亲娘才是丫鬟。”
白翩翩脱力地倒在坐榻上,她双手撑着榻,嚣张地反嘴:“你们才像丫鬟!你们既然瞧不起我,为何我一叫就来了?”
“哈哈哈……为了羞辱你啊!”
“你们这些贱人!”白翩翩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扬起巴掌要打人,可官家小姐攥住她的手腕,反手照着她脸甩了一巴掌。
“啊……”白翩翩捂着脸,眼泪气得流了出来。
从小到大,除了爹爹跟该死的墨轩辕就没人再打过她。
可她们居然敢扇她的脸!
“你们居然敢打我!”白翩翩哭喊。
其他两个官小姐发话了,“我们可以作证,是你打了她,她才还手打你。”
“我什么时候打了她!你们,你们……”白翩翩气得两眼发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几个官小姐怕她碰瓷,赶忙走了。
白翩翩头昏脑涨,她差点没站稳摔倒过去,她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凄凉地哭道:“欺人太甚,她们欺人太甚……”
百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
白翩翩被扇了一巴掌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但是白家人并不想管,他们不想为了白翩翩得罪任何一个同僚。
此事很快传到了摄政王府。
棠梨跟巽风笑得不行。
燕冰清嘴角也蕴出丝丝笑意,“这就是报应。”
“主子,我们查到了。虽然云杉被处死了,但京城近来还有不少少女、孩子失踪。”棠梨禀报道。
她推测道:“也就是说他们对少女、孩子感兴趣!此事十有八九跟邹天师有关,若能混进去就好了。”
“不如奴婢将计就计?”
燕冰清摇摇头,“你不懂玄术,我担心你被妖术蛊惑。对了,墨轩辕近来有什么动向?”
棠梨抱拳道:“十四皇子行踪正常,并无可疑之处。跟主子猜测的一样,我们调查偏了。”
“嗯。”她颔首。
燕冰清揉揉酸疼的后腰,前几日被墨沧溟折腾坏了。
而这一切的苦楚都源于墨莲衣送的香。
“棠梨,最近姑母怎么没来了?”她问。
她想找墨莲衣好好算账!
棠梨掐着指头算了下日子,“莲衣公主许是不好意思打扰您。”
就在这时,墨沧溟跟烛离走进寝殿,他深深看着她。
仅一个仓促的眼神,燕冰清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墨莲衣失踪了。”墨沧溟的声音严肃地砸下。
燕冰清的眼中闪过诧异,她跟棠梨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搜查过了?”她问。
烛离道:“玄铁门搜了快一日了,没有半点莲衣公主的消息。”
“近来被拐之事常有发生,姑母总是只身一人在京城闲逛,想必也是着了人贩子的道。”燕冰清叹了口气。
墨沧溟纠正道:“不是人贩子,而是邹天师。”
她沉重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