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池出来后,墨沧溟躺在燕冰清身边。
他刚伸手搂住她,她就将他的手打开。
墨沧溟不仅不恼反而更想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对他的情绪。
一时之间,他竟还有些享受。
他用食指描绘着她嫩白的耳廓,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戳了下。
燕冰清本就心烦,他的举动更让她来气,她捂住耳朵,“你跟那个女人吃饭去,别碰我!”
“吃醋了?”他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得意。
“我没有!”
墨沧溟轻笑,“她是本王的小姑母,墨莲衣。今日她从宫中偷跑出来,身无分文,便找了本王。”
燕冰清:“……”
她顿感无地自容,尴尬不已。她居然误会了墨沧溟的姑母跟墨沧溟有了私情……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往外面乱看了。
墨沧溟搂住她,“不气了?嗯?”
她转过身,推开他的怀抱,“我还是气。”
“怎么样才解气?”墨沧溟笑问。
燕冰清何时这么丢人过?
她感觉自己方才像一个跳梁小丑,被墨沧溟看穿了。
“……”她将被褥蒙头盖上,掩耳盗铃似的不想看见他。
墨沧溟忍笑将被褥拉下,宠溺道:“别闷坏了。”
对上他俊俏的脸,她冷声质问道:“你笑什么?”
“好,本王不笑。”他敛住脸上的笑意。
她看着他这张妖冶的脸就来气,她拧着眉头,又委屈又生气道:“你心里在笑。”
“世上哪有这么霸道的人?连本王的心都要控制?”他问。
燕冰清老脸一红。
他知道她在不好意思,在欲盖弥彰掩饰自己的醋意。
若是换作平日,他定会佯装不知她在吃醋,可今日他不想饶过她。
墨沧溟就是想把她的小心思全部剖出来,赤裸裸地放在明面上。
“谁让你不早点解释?”她弱弱地责怪他。
他道:“谁让你一看见就走了?也不给本王机会解释。”
她心虚地在他胸口上结结实实地捶了一拳,“不许顶嘴。”
墨沧溟轻笑,“你误会本王也就罢了,怎么还动手打人?本王把你惯坏了。”
“我才没……打人。”她窘得不行。
好歹墨沧溟比她年长八岁,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心里在想什么都清清楚楚地写在纸上,他一眼便看穿了。
墨沧溟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岔开话头,“昨日不是说今日要收拾本王吗?嗯?”
“你跟别人吃饭去,别碰我。”她佯装生气地使劲推他的胸口。
他心中暗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的醋劲这么大。“不都说了,那是本王的姑母。”
“姑母也不行。”说完之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墨沧溟一愣,随后二人相视一笑,再也吵不下去。
“你说什么?”他笑问。
“我说你日后只能跟我一起用膳。”她玩笑地命令道。
墨沧溟在她发顶上吻了吻,“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紧张本王?”
她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转移话题,“我爹准备办认亲宴,你最近有空吗?”
“只要是你的事,本王都有空。”他道。
她的脸上绽开笑意。
……
认亲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白家上下都被邀请了。
白翩翩闷在闺房里气得团团转,“我才不去!我不想看燕冰清小人得志的嘴脸!呸!”
“萧寒音疯了吗?燕冰清就是乞丐生的贱民,他怎能认一个贱民当干女儿?”
“我不去!我才不去受这份气。”
百花实在懒得听她叨叨,她道:“小姐,老爷、夫人说了,您必须去。再不梳妆打扮就来不及了。”
“住口!娘亲最疼我了,我去找娘亲说。”
百花暗暗白了她一眼,懒得劝阻。
白翩翩直奔主母院落。
虽然现在全家人都还在生她的气,但好在娘亲是菩萨心肠,她只要说身子不适,娘亲必定会由着她的。
白翩翩上了回廊,正要敲门时,庭院响起了白藤的声音。
她慌忙躲到回廊拐角的位置。
自从上次被白藤教训后,她心里一直犯怵,不敢跟白藤见面。
白藤推门走进寝房,“夫人,你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几个了。”白夫人坐在铜镜前,戴上翡翠耳环。
白藤满意地点头,“可不能迟了,萧国公的认亲宴,为显诚意,我们得早到。”
“是啊!而且我已经跟萧家约好了,趁机让翩翩跟萧烈见一面,培养培养感情。”白夫人笑道。
“你跟她说没有?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贸然见面,不太好吧?”白藤揉揉太阳穴。
白夫人道:“老爷,把她留在身边,其实我也瘆得慌,生怕她再招惹燕冰清。把她嫁出去了,我才能解心头大患。”
窗外,白翩翩听到这些,心脏像被一把匕首刺中。
她的眼泪摇摇欲坠,她心疼不已,连忙捂住嘴巴,努力压抑着哽咽。
娘亲居然这么嫌弃她……
白藤欣慰的笑道:“夫人,你跟我同心就好了。不过还有一事,听闻萧烈脾气暴躁,也不知翩翩会不会喜欢他。”
“喜欢?白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佣人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现在正是白秋晋升的关键时候,让她为白家付出点怎么了?”
“唉……”
“老爷,她若是听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听话,有她苦头吃的!”白夫人的脸猛然阴沉下去。
白藤冷笑,“夫人,你明事理就好!我差点以为你妇人之仁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这也是为了翩翩好,以她的出生,能嫁给萧烈也算是祖上烧高香了。”白夫人拨弄着佛珠。
“好!就这么说定了,赶快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我去催催白秋。”白藤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白翩翩心如刀割,她的身子由内而外的冷,没想到全家上下娘亲才是隐藏最深的。
娘亲原来根本瞧不上她,看不上她的出生。
她正欲逃走,绣花鞋提到了一颗石子。
声音传到了寝房。
“谁?”白藤警惕地打开门,出去寻人。
白翩翩慌忙揩去脸上的眼泪,挤出笑,“爹爹,我来给娘亲请安。”
白藤上下打量着她,像在看一个物件,“进来吧。”
她走了进去,乖巧的福福身,“娘。”
白夫人和蔼地看着她,“你这孩子,都什么时辰了,头发也不梳,衣物也不换,要是误了时辰怎么办?”
“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不去了?”白翩翩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出来。
或许,娘亲方才说的都是假的,只是说给白藤听的呢?
白夫人脸上笑意不减,可眼神冷了几分,“傻孩子,你知道萧国公的宴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可不能不去,来人,给小姐梳头。”
她强行按着白翩翩在梳妆台前坐下。
白翩翩如同坠进了冰窖,心都凉透了。
白家居然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
他们都在利用她,把她当礼物一样送给萧家把玩,只为谋夺劳什子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