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长见识了。这般阴毒的符咒,难怪贫道不认得。”邹天师摇摇头。
燕冰清继续道:“邹天师既然没想过,想必也不会解开了,那我就不叨扰了。”
“女施主,不如您先在大厅喝杯热茶暖暖身,我跟清风道长还有许多事情要请教,您稍等片刻。”
“好。”
燕冰清出了炼丹房后,仰头望着天。
她总感觉这座宅邸不对劲,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好。
“王妃,怎么样?”巽风问。
“不好说,等会儿听听清风道长的意见。你有什么发现?”她问。
巽风揉搓了下胳膊,他道:“我方才转了一圈,感觉太阴森了,特别是西边,西边一点光都没有。而且那个小道童不让来这边。”
“西边?走,看看去。”
巽风在旁边指路,燕冰清穿过藤蔓密布的长廊,长廊尽头是一扇木门。
燕冰清透过门缝一看,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对着她。
她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半步。
“呼呼……”她拍拍胸口,罕见地被吓到。
她踹开门,宅院的西边跟东边以藤蔓为界限,简直分为了两个世界。
西边天色阴沉,射不进来一丝阳光,地上都是枯黄的树叶跟断裂的树枝,踩得脚下咔嚓咔嚓响,而且时不时还传来一股恶臭味。
燕冰清凭第六感,确定此处有问题。
“王妃,我在门口帮你把风。”
“好。”
燕冰清进去转了一圈,一座被大铁链锁住的井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掐指一算,脸色愈发阴沉。
“王妃,这是……?”
她脱口而出,“镇魂井!”
燕冰清蹲下,从袖中掏出符咒,用打火石点燃,哗啦——
镇魂井的锁头开了。
长廊上也传来奔跑的声音,道童大喝:“你做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我,我……”巽风有点急了。
燕冰清的心跳也加快起来,她加快手上的动作,打开缠绕的铁索。
道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燕冰清有些着急,真相一定在这口井的
就差一点点了!
“你干什么?别到这边!”道童怒道。
“我我我……撒尿呢。”巽风背过身扒了裤子,真对着藤蔓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道童眼睛都黑了,他捏着鼻子,嫌弃至极地背过身,“土包子!你当这里是你们乡下?恶心死了!”
“嘿嘿嘿,人有三急嘛。再说了,方才找不见你人,也没人给我指茅厕在哪里。”
“服你了!我在外面长廊等你,你弄完了就出来!不许乱跑,听见没有。”道童气不打一处来。
巽风应声:“知道了。”
燕冰清也无奈地两眼望天,巽风的牺牲可真大!
巽风在外面拖延时间,她这边也不敢松懈丝毫,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井盖,把头伸进去一看,黝黑的瞳孔一缩然后猛然涣散。
她的心颤了颤,险些栽了进去。
“呼呼呼……”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燕冰清惊恐地揩去额上的汗水,将镇魂井恢复原状,立即溜了。
她怕邹天师跟道童起疑,又回到大厅坐着,道童姗姗来迟。
“女施主,喝点茶吧。”道童给她倒了一杯。
忽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长廊上一闪而过。
周雪琴!
她想要追,可理智又一次拉住了她。
燕冰清指着长廊,“那个女人是谁啊?”
“什么女人?府里只有师父跟我。”道童反问。
“……”
燕冰清没有再问。
一个时辰过后,清风道长才跟邹天师聊完天,邹天师亲自送她们出门,态度亲切。
马车上,燕冰清迫不及待地问:“清风道长,怎么样?邹天师是不是有问题?”
“他修为高深,但身上隐隐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清风沉着脸道。
燕冰清颔首,“我在宅邸西边发现了镇魂井。”
“镇魂井?”
“没错,镇魂井
巽风咂舌,“他们居然闹出人命了。”
“不,我打开镇魂井的瞬间,那个女人对我睁眼了。”
巽风不寒而栗。
清风狠狠拍了下大腿,他怒道:“太阴毒了,就这样,那个姓邹的还敢装自己不懂阴邪咒法,可恶!”
“是啊,而且我们方才拿换命咒给他看,正常人的反应多多少少都会好奇,会追问谁中咒了,可姓邹的闭口不提。再有就是,我方才明明看见了周雪琴,可道童却不承认。”燕冰清分析。
“十有八九就是他了!此妖道阴邪歹毒,天下得而诛之!”清风道。
……
监牢中。
欧阳青正肆意地躺在地上,他翘着二郎腿,嘴上还叼了一根稻草,悠哉游哉。
就在这时,铁门前又多了几个狱卒把守在门口。
“怎么人又多了?你们不换岗?”欧阳青吐掉稻草。
“你杀人纵火,罪大恶极,十日后在菜市口问斩,上面特意下令命我们严加看守,免得你耍花招。”狱卒嘲讽道。
“不可能!我不就杀了几个平民吗?怎么就要问斩?抄家还不够吗?”
狱卒眼中冒火,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你们肯定是吓唬我的!我不可能死,表妹会救我的。”
随着在监狱里巡逻的人愈来愈多,欧阳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饭他都吃不下了。
他抱着胳膊,蜷缩在墙角,“我要见白翩翩!让她过来!”
“嘁,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叫你爹过来,让他凑钱给你打一副好棺材。”狱卒嘲讽。
欧阳青害怕极了,他大叫:“让白翩翩过来!快!我要见她!”
狱卒懒得搭理欧阳青,可还是把此事汇报给烛离,烛离同意了他的请求。
翌日。
白翩翩就披着斗篷来到了监狱。
她打点走了狱卒,牢房里只有她跟欧阳青。
“你催什么催?”
“十日后,我就要行刑了,你说我为什么催?”欧阳青如今被死亡支配,所以语气很冲。
她白了他一眼,“这些祸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我给你擦屁股,你还好意思发牢骚。”
“白翩翩,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做的坏事比我多多了。比如说,萧……”
“闭嘴!给我闭嘴!”白翩翩一反常态,激动地捂着脑袋尖叫。
欧阳青轻佻阴险的笑了一声,“所以嘛,你想要好过,也得让我好过。毕竟,你干过的坏事,我都知道!”
白翩翩的目光阴毒尖锐地刺着他,她的语气猛然变好,“表哥,你不要动不动说些影响我们兄妹感情的话,我还能不管你吗?”
“呵呵呵……对,是表哥错了。”欧阳青的笑容极其虚伪。
与欧阳青相连的牢房中,燕冰清跟烛离附耳贴着空砖听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