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好奇不已,他走入阵中,俯身去看火盆。
火盆里的其他符咒都化为灰烬,可写有王妃跟萧寒音生辰八字的纸条却完好无损。
“王妃,你看。”他难以置信。
燕冰清接过纸条,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嗯。”
“这可是证明您跟萧国公是父女?”巽风问。
尽管心里早有了预感,可她还是有些惊讶,“没错,他就是我爹。”
一旁的棠梨、巽风皆露出欣喜的表情。
主子的靠山越来越大了,白翩翩就等着自取灭亡吧。
燕冰清心下激动不已,她从蒲团上起身,走向一边的墨沧溟,“没想到,我真是萧寒音的女儿。”
“恭喜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墨沧溟握住她的手。
“我准备明日就将这件事说给娘他们听,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萧寒音更进一步。”她道。
毕竟当年萧寒音跟王思琪二人是阴差阳错才有了露水情缘,二人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未看清对方的脸。
若是王思琪不想跟萧寒音牵扯,她也会站在王思琪一边。
墨沧溟道:“本王听你的。谣言的事你想何时解决?”
“他们实在过分,都敢杀人灭口了。人贱自有天收,天不收,我收。”
……
翌日。
燕冰清准备出门去相府时,王尧来了。
管家忙将王尧引进大厅上座。
燕冰清出来时,他看到燕冰清安然无恙,顿顿地吐出口气,“冰清,你的事情外祖父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外祖父,这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无妨。”燕冰清胸有成竹的说道。
王尧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总算放心了。
“外祖父,我也有件事想跟您说。”燕冰清从袖中拿出换命咒的子母符。
他的双眼矍铄,“何事?”
“我找到我的亲爹了,不,准备来说应该是我的亲爹找到我了,他是萧寒音。”燕冰清道。
王尧的身子僵住,他的眼神木讷,显然是被吓到了。
她观察着王尧的表情,不敢出声。她明白外祖父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她也是,她直到现在也有点难以消化。
周雪琴不是说原主的亲爹是一个卑贱的乞丐吗?她爹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拜把子兄弟、位高权重的萧国公?
“怎么是他啊?”良久,王尧从喉咙里干涩地挤出这句话。
她不解:“怎么?不好吗?”
“不是!萧寒音为人正派,自然没有不是。外祖父只是觉得造化弄人,没想到你亲爹就在外祖父身边。”王尧捋捋胡子。
燕冰清试探性地问道:“那您觉得我应该认他吗?”
“孩子,这个问题你得问你自己。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我们不能帮你做主。”王尧慈祥地说。
她的心尖划过一道暖流,她道:“可是我担心娘亲,当初燕长河灌醉娘亲,才让娘亲跟萧寒音……我怕娘亲一想起萧寒音就难受。”
王尧拉过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冰清,你娘那边我会解决,你只管跟着心走,不用顾忌我们。”
“嗯。”燕冰清心中很是感动。
送走王尧后,棠梨跟燕冰清乔装打扮离开王府,最终去了一处偏僻的宅院。
“怎么样了?”燕冰清面无表情地问。
棠梨垂下眼眸,悲戚地说:“奴婢的手下尽力了,可是……”
燕冰清的脸色阴沉,她的唇抿成了一字。
她们走进书房后,棠梨转动高几上的花瓶,哗啦——
书架后面的墙缓缓分开。
这是为了应对白翩翩的监视,她特意挑的秘密地点。
燕冰清跟棠梨一前一后走进密室。
密室中,一对中年男女跪在蒲团上相拥而泣。
巽风一手捏着符咒,一手拿着铜铃,在他们面前轻摇。
“二位施主节哀,贫道跟徒儿已经把小公子超度完毕。”清风一脸悲悯的说。
“呜呜呜……我的儿……”中年女人的眼睛都哭得肿成两个桃子了。
中年男人抱着中年女人泣不成声。
“主子,这个男人叫苏诚,是醉仙酒楼的掌柜。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叫琼花。我们昨晚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的儿子被困在火中烧死了。”棠梨一阵心酸。
“呜呜呜……老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儿子都死了,我也跟儿子去了算了!儿子才十岁,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会害怕的。”琼花的眼神毅然,颇有壮士赴死的决绝。
他们夫妻二人是京城出了名的晚来得子,所以平日里,儿子被他们心疼得跟宝贝疙瘩似的。
如今二人都四十多岁,难以再生。失去儿子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
苏诚紧紧抱住琼花,生怕她会做傻事,“夫人,你不能死,我们还没给儿子报仇呢!我们不能让儿子白白死掉。”
“怎么报仇?那群蒙面人的脸我们都没看见,怎么报仇?怎么报仇?”琼花痛苦地抓扯的自己的头发,她的表情癫狂,不停地碎碎念。
苏诚看着将近疯癫的妻子,郁结于心,他捶着胸口哭嚷:“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扭过头看着燕冰清,“姑娘,都怪我!都怪我!我配不上我的名字,我的苏家能够世代从商,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可我害怕欧阳青报复,所以赶走了说真话的伙计,还冤枉了你,这才报应到我儿子身上。”
“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琼花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
后面的巽风潸然泪下,他不动声色地揩去眼泪。他最能跟他们二人感同身受,白翩翩的阴招不是第一次用了。
上次若不是王妃跟棠梨舍命相救,他早就死了。
苏诚被打得一屁股倒在地上,他大声道:“夫人、姑娘,我想好了,我要去报官抓欧阳青,让所有的真相大白!”
琼花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可还是带着希冀看着苏诚。
“苏老板,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件事。欧阳青不简单,你的酒楼被烧后,官府是以你的失误结案的。”燕冰清开门见山道。
琼花气得一抽一抽的,“官官相护?还有没有王法了?”
“姑娘,这是我欠你的,我还你!我的醉仙酒楼没了,儿子没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苏诚不舍地看了琼花一眼,遂大步走出密室。
燕冰清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她搭救苏诚,的确是为了让苏诚帮自己作证的。但若是他们不愿,她也不会逼他们。
没成想,他们自己觉悟了。
官府大门口。
苏诚击起了鸣冤鼓。“我冤啊!大人!我要状告欧阳青,欧阳青在我的酒楼一夜驭青楼十八女!然后拉无辜的医女下水,玷污医女名声。”
“昨夜欧阳青派人烧了我的酒楼,烧死了我的儿子跟六个伙计!求大人欧阳青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