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溟的瞳孔骤然猛缩,他没想到她有更强的掣制。
他最会权衡利弊,若是因为一件小事影响他们二人的感情就不值了。
“本王吓唬你的,并非会真的告状。”墨沧溟搂过她的肩膀,轻声道。
她推开肩膀上的胳膊,杏眼晶润,“吓唬人也不行。”
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动怒了,这次都不让他抱了,他以商量的口吻问:“怎样才解气?”
“我不知道!反正不想理你。”她看向窗外。
墨沧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欧阳青一夜驭十八妓女之事,短短几个时辰风向就变了。
下午时,京城里就有了新的传言。
“听说了没?欧阳公子是被冤枉的,那个说不选欧阳青的主考官好像因为有失公允,被换掉了。”
“啧啧,这里面的水可太深了。恐怕是此次科举的欧阳青的对手害怕欧阳青挡路,所以故意污蔑欧阳青的名声。”
“我不信!会不会是欧阳青上面有关系,所以帮他把事情压过去了?”
“欧阳青家里就是一个小官,能有什么背景?就是无权无势才被人搞了!”
一时之间,好多人都说他们错怪了欧阳青。甚至有读书人上门道歉,说不该妄下定论,人云亦云冤枉了欧阳青。
而欧阳青自然是宽宏大量的接待他们,表示自己不计较。一时之间,欧阳青的名声跟名气甚至比之前还要响亮。
他的凛然正气、君子傲骨彻底在人们心中立住。
摄政王府。
燕冰清正在给巽风施针,她的表情沉静,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
忽地,门外的走廊响起局促的脚步声。
棠梨一只脚才踏进门槛,燕冰清便道:“怎么样?”
“主子,我们晚了一步。”
“嗯。”
棠梨遗憾得不得了,她气呼呼地说:“昨晚的十八个妓女肯定被白翩翩收买了,她们今日在青楼统一口径,都说昨晚伺候的人不是欧阳青。”
燕冰清不急不躁,“无妨,我料到了。”
“白翩翩难道有本事通天不成?居然这样颠倒黑白!”巽风双手握拳,忍不住叱骂,“如此下流淫贱的人,居然成为了京城人人称道的皎皎君子,滑天下之大稽!”
“不要急,毁掉一个人的第一步就是要任她盲目自信,自以为赢了。”燕冰清安慰道。
棠梨听了主子这番话,堵在心口的气总算是消了。
她相信主子的谋略。
白翩翩自以为占了上风,殊不知自己早已经入了主子的局,成为主子计划中的一环。
……
白府。
欧阳青酣畅地笑着:“表妹,此次多谢你了!我小人之心的以为你不管我了!”
“自然不会,只是你后来是怎么中药的?”白翩翩不解地问。
“哼!还不是冰清那个贱人!她肯定把我跟她的酒调换了!”欧阳青咬牙切齿道。
白翩翩惊讶地捂嘴,“不会吧?这也太过分了!”
“老子只不过是想疼她,结果她想毁了老子,断送老子的前程!这种女人简直该死!”欧阳青愤怒地砸桌。
“表哥,我真的没想到冰清做事这么绝,差点害了你全家。”
欧阳青自然不是傻子,白翩翩帮自己得到冰清,说明白翩翩也不喜欢她。
他挑眉,“表妹,你跟冰清是不是也有过节?”
“没错!其实她也得罪我了。”白翩翩承认。
“那不如你我联手,咱们也把她按死。”
这话正中白翩翩下怀,她就等这句话,“表哥,你知道什么能毁掉一个人吗?”
“清白!”欧阳青自信地回答。
白翩翩却摇摇头,阴鸷地说:“是谣言!若真被夺了清白,被人浸猪笼,也是活该。若自身是清白的,却被造谣,积毁销骨,最后被世人逼死,这才痛苦。”
“哈哈哈哈说得好!”
……
京城的另一边,萧国公府邸。
萧寒音将萧长清从内阁传召来。
萧长清很是不解,他才刚入内阁,尚未站稳脚跟,大伯从不会在白日传召,可今日突然传召莫不是有什么大事。
上首,萧寒音问:“长清,查到那个小不点的生辰八字了吗?”
“侄儿无能,实在查不出来。燕长河的亲戚都不记得燕冰清的生辰八字,玄铁门的卷宗是假的,丞相府的下人嘴巴也紧得很,燕冰清身边的方方面面都设了防。”萧长清心累不已。
萧寒音循循善诱,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长清,动脑筋想想,还有一个地方你没有查。”
“呃……”
“莫非是摄政王府?摄政王府是万万不能查的,侄儿见到摄政王就发怵,更何况摄政王怎会出卖自己的发妻?”萧长清否定了这条思路。
萧寒音轻笑,“长清,日后你在这方面还是要多练练。还有一个地方是内务府的婚书。”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的!
不管燕冰清的生辰八字再怎么作假,成亲可是人生大事,入了内务府的婚书上面的生辰八字绝对是真的。
“大伯英明!所以您拿到婚书了?”萧长清问道。
萧寒音沉静的摇摇头,“差一步就拿到了,可被玄铁门的人抢走了。好在我看了一眼,她的生辰是丙午年,乙末月,壬寅日,庚午时。”
萧长清心算起来,不过须臾他的脸上就露出笑靥,“大伯,她的出生日不就正好在您当年失踪的那几日的九个月后?”
“是啊。”
“不过大伯,光凭时间也不能说明她就是您的女儿啊。”
萧寒音轻扣桌案,一个侍卫押着一个老妇人进了书房。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抓我一个可怜的糟老婆子干啥?”
“我儿子都死了,死无全尸啊!你们就念着我可怜放了我吧!”
侍卫低吼:“住嘴!想活命就别哭了!”
老妇人瞬间收住了眼泪,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萧寒音道:“她叫张凤,是燕长河的娘。”
“官老爷,我的女儿、儿子都死了!我一个孤寡老太婆,死了都怕没人埋啊,你们就饶了我吧。”张凤门牙被磕破了,说话直漏风。
“该说的?你知道什么?”萧长清严肃地质问。
张凤哭哭啼啼道:“冰清不是我儿的女儿!都怪周雪琴嫉妒思琪,洞房花烛夜不让我儿子跟思琪圆房,找了个乞丐把她给睡了。之后不久思琪就不来月事,我儿就知道思琪怀了乞丐的孩子。都怪周雪琴,思琪是多好的儿媳妇啊!呜呜……”
此话一出,萧长清大致可以确定了,那个“乞丐”恐怕就是当年的大伯。